祂祂其实有一点点不希望郑心妍亲祂的,因为祂实在哭得太厉害了。郑心妍一定会尝到祂又苦又咸的眼泪,那可能有一点点糟糕。
但郑心妍还是很认真地吻祂,好像一点也不介意眼泪的味道。
即使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都在发抖,郑心妍还是捧着祂祂的脸,用唇瓣包裹着祂的下唇,给祂一个缓慢又轻软的吻。
被郑心妍亲吻实在是……舒服得让祂祂头皮发麻。
祂好像变成一只棉花糖做的蓝鲸,从此不需要呼吸,也不需要海水,只是自由自在地游荡,在无边无际的,被太阳晒得温烫的天空里。
像风,又像云。不拘形迹。
女人甜软的舌尖,一次又一次蹭过祂的唇肉,却又不肯深入其中。
祂祂被撩得晕头转向,连眼泪都顾不上擦,只想抱着刑警女士的脖子,赶快亲回去。
祂祂跨坐在长椅上,舌头熟练地顶进女人口中。
因为祂还没有哭完,所以亲得毫无章法,捉住那团让祂心醉神迷的软肉,开始莽撞地胡乱进攻。
刑警女士的眉头又皱起来,好像被亲得很难受的样子,可是并没有推开祂,甚至偶尔会贴上来,给祂一点点要非常细心才能感受到的,欲拒还迎的回应。
呜呜呜……祂祂忍不住想,如果祂每次哭,刑警女士都对祂这么好的话,祂其实可以每天都哭的!!
祂要掉下足以淹没整座河口城的眼泪,最好再淹没整个曼谷。
泡在眼泪里,先亲个三千多次。
直到刑警女士实在喘不过气,祂祂才终于停了下来。两个人靠在一起喘息,脸颊都又红又烫,阳光照亮她们的嘴唇之间,那根晶亮的银丝。
……感觉似乎可能好像有点太过色气。
如果她们现在在别的地方,一张洒满玫瑰花瓣的大床,或者祂祂大人杳无人迹的巢穴……真不知道会堕落成什么样子。
“这个吻要换什么呢?”祂祂问。
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祂也只会问,要哪一颗。哪一颗都可以。
女人揉乱祂的头发,嘴角弯弯的,想了一小会儿。
“换你明天的虾仁,也要让给我吃。”
“这也太简单了,你不许愿我也会给你的!”祂祂大人严厉地指出。“你应该许一个更难一点的愿望。”
风吹来海水的咸味,拂过她们头顶的大树。
树叶细碎的阴影,在她们身上摇晃了好多次。
郑心妍的声音变得很小很小,像风一样轻盈,差一点就无法听清。
“那就换你……再喜欢我多一点吧。”
不行的,不行的。
已经不能比现在更多了。
祂祂的心已经被太热烈的喜欢填满,再也没有任何膨胀的可能。
祂趴在女人胸口,像拥抱着一整个温柔的,粉红色的宇宙。
头顶隐约有锐利的视线刺来。也许是阿南,正站在楼上偷看。
但祂祂现在没有闲心管她。
祂只想陷在女人的怀抱里,向更深更柔软的地方坠落下去。
再也不要道别。
那天下午,阿南终于没有再来捣乱。
祂祂和郑心妍窝在一楼的客厅,陪署长大姐看完了大半部肥皂剧,一边和她一起吐槽荧幕上的狗血情节,一边在抱枕的掩护下,偷偷牵手。
警署的团建活动,在第二天清早,正式拉开帷幕。
河口城警署是一个规模很小的警署,只有三十来个警察,人际关系也相对简单,每个人都十分友善。
这是警察们的团建,严格来说,像祂祂这样的小家属,是不可以参加的。但祂当然不放心,让阿南和郑心妍单独出游(即使是在还有其他30个人的情况下)。
于是,祂祂去找署长大姐走了个小小的后门。看在肥皂剧的交情上,署长大姐一点也没有犹豫,立刻同意让祂祂当小跟屁虫。
在前往森林公园的大巴上,署长大姐正式向大家介绍了两名新调来的同事。
刑事侦查科的科长上个月刚刚退休,郑心妍一来,正好接替了他的职务,也算是当上了一个芝麻官。
前几天她们碰见过的那个在路口检查醉驾的晾衣杆,原来也是河口城警署的警员。也就是说……他也来参加团建活动了!
……这可真是,大事不好了!!
祂祂一路上都低着头,尽力躲开晾衣杆的视线。
不幸的是,当大巴车停在森林公园门口,祂祂走出车门的那个刹那——
祂不偏不倚,不早不晚,正好跟这位又高又瘦的小警察,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
在人类短暂的历史中,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尴尬的瞬间。
祂祂朝晾衣杆微笑了一下。
晾衣杆也朝祂祂微笑了一下。
祂祂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憨笑着朝晾衣杆伸出一只手:“叔叔,糖糖……”
“我今天有糖了。”
太过真诚的晾衣杆,真的从衣兜里掏出一颗椰子糖,放进祂祂的手心。
……你人还怪好的咧!!
“谢谢叔叔!”
祂祂咯咯傻笑,一转头,发现自己旁边居然站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居然如此残酷地眼熟。
——阿南背着一个很沉的背包,看向祂祂的目光轻蔑至极。
“这个弱智人设,倒是挺适合你的。”
你才是弱智啊啊啊啊!!
祂祂不敢大声反驳,怕被晾衣杆听到,只能心如刀绞万念俱灰悲痛欲绝。
下一秒,指尖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