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都督,此酒喝着可有熟悉的味道?”太子话锋一转,牟平不明所以,看了看杯中的酒是否有异样。
太子对他怀疑的样子感到有些得意:“牟都督不必紧张,这是孤特意命人从络州带来的佳酿。牟都督做了十年络州州牧,想必对络州的酒也很熟悉吧。”
听到络州二字牟平心里一惊,他明明下令把人都处理了,太子应该不会知道。他定了定神:“有劳太子殿下记挂,牟某在络州时极少饮酒,故而不曾想起络州的酒是什么风味。”
“极少饮酒”,太子玩味地转了转手中的杯子,“看来牟都督在络州时可谓尽职尽责。孤记得二十年前征缴军赋之时,络州也是最先上报赋额的。”
来着不善,牟平彻底清醒了过来,太子这是想旧事重提,好在他当年早就销毁了证据。没有真凭实据,就凭太子一张嘴,奈何不了他。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牟平的声音多了几分肃杀之意。
“牟大都督说得对,可络州的百姓是否知道他们要为此付出家破人亡的代价?”
太子此言一出,在场的气氛凝固到了冰点。淑妃和邵景琛如身处浪尖的一艘小船,不敢直视发生了什么。皇后虽知太子近日掌握了牟平新的把柄,却也不知会在宴席上发作。邵景澜作为参与者,自然对面前的局面有所预料,所以面无波澜。
皇帝纵横朝堂几十年,一眼就看穿了太子的手段,他也想知道牟平到底做了什么。
“太子此言何意?什么家破人亡,牟某不明白。”牟平心里当然明白得很,但在局面还不清晰的情况下,他不能露怯。
太子不再与他多言,转而面向皇帝:“父皇,此乃二十年前络州的军赋文书,为当时执行任务的副将所留存,请父皇过目。”
居然留了一份,牟平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皇帝拿到文书,一眼就看出了里面的端倪。当年战事吃紧,他在去往战线之前发布了征钱征丁的政令,可绝没下达过任何抄家的旨意。
“你作何解释?”坐在大殿之中的皇帝瞬间能将温馨从容的家宴变成危机四伏的朝堂。
“陛下,此乃蓄意陷害,敢问太子殿下所谓的副将何在?”没有人证,单凭一封文书还奈何不了他。
“该副将觉察自己可能为虎作伥之后郁郁而终,在遗书中交代了伪造的军赋文书。”太子补充。
居然敢拿一个死了的人来说事,牟平心想太子还是太年轻了,不由多了几分轻视:“臣不知何处得罪了太子殿下,使得殿下不惜用一份作假的文书污蔑于我。”
皇帝见太子拿不出更多的证据,也对他有些失望:“太子,没有实据,不得妄言。”
“父皇,儿臣有一人证,还请父皇宣其上殿。”
皇帝答应了太子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