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光是去华亭学到了很多,之前一步一步走过来,经历与成长就让她学到了很多,顾念南明白,这是千金都难买到的珍贵经验值。
“挺好,收获颇丰。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但你听了别激动。”
“什么事啊?那么严肃。”
“你奶奶想见你。”
“我奶奶?”
奶奶...她刚想说她何时有过奶奶,下一秒就想起来,她是有的,可是,这个称呼对顾念南来说太过陌生,这么些年,自从她改名换姓后,她都快忘了她的从前。
突然一下子,回忆汹涌地袭来,好的坏的,通通在她脑海里重播了一遍。
“我不是她孙女,不必见。”顾念南冷冷地说。
“她被她们送去了养老院。”
活该。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
现在是时候到了,就开始报了吧。顾念南在心里恶狠狠地想道。
“她即使是死在外面,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顾念南继续冷冰冰地说。
“她好像是说有什么东西要给你,她想见你最后一面。要不然,我陪你去?”
要给她东西?呵,她才不相信她会这么好心,她的东西,之前不给,现在也不必再给。
“谢谢,我不去。我爸死之前都不原谅她,我就更不会原谅,她这样的人,不配原谅与可怜。”
顾念南说得无比坚定,从她的言语中与眼神里,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幼小的丫头承受了多少痛苦。
“好,不去就不去,大不了我带你逃。”
“逃?”
“嗯。”
“小北,你实话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们堵在你外公家门口,说要守着你回来问你向你要钱。”
“阿公呢,没报警吗?”
“报了,但警察说这是家事,他们不好管,做了个笔录就回去了。所以外公让我务必要截住你,不要你回去。”
“行,我不回去,我去心姐那躲几天。”
“我骑车送你吧?”
“不用,你帮我把行李偷偷拿回去就行,其他的我自己可以。”
“好,需要什么随时打我电话。”
顾念南点了点头,跟苏忆北挥了挥手便转身背着单肩包去搭公交车了。
这都十几年过去了,他们居然还能厚颜无耻地上门,他们有什么资格来问她要钱?一想到许家人的那副嘴脸,顾念南就恨不得立即提着刀去杀了他们。
“他们不配你去杀,准确地说,他们都不配这样利索的死,生不如死,才是他们应该尝一尝的。”到了心姐家,心姐对想去杀人的顾念南说道。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害我家都回不了,这个气我咽不下去!”
“乖,我们不来硬的,我们来软的,软刀子杀人更痛。”
呃,软刀子?什么样的软刀子?
“用智慧。他们那群人不是只认钱吗?那就好办了。”
“怎么办?”
“这样...”
“可行吗?”
“只要他们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么爱钱,就可行。”心姐一脸笃定。
“那就试试吧。”
然后,两天之后就见了成效,她们果真被那笔天降之财弄得没有时间再来堵顾念南。
“放心啦,我给她们的是假的,数目太大,我量她们也不敢去银行存着,而且我还放了张纸条进去,说明了这只是你奶奶的一小部分遗产,另外一大半还在你奶奶那,让她们互掐去吧。”
“不会出事吧?”
“出事也不会跟你扯上关系。”
“也查不到你身上?”
“不会。这个你不用担心,中午我护送你回外公家。”
顾念南没再说话,她知道心姐是一番好意,但她心里却有了不忍之情。
一是不忍心姐为她冒这个险,另一个则是···不忍看许家继续出事。这几天她躲在心姐家也想了好多,她也去问了她的心理老师,然后她发现她并不是真正想置他们于死地,只是当时谁都没有看清谁罢了,待真正看清楚了便能打破好人坏人这个说法。
什么好人坏人,都只是站的立场不同,护的人不一样而已。
“等我毕业,我会带上律师去跟他们说清楚。”过了会儿,顾念南与心姐说。
“支持你,这才是我认识的顾念南嘛。”
其实,前几天那个近乎失控的也是她,是她黑暗的那一面,只有接纳自己的黑暗面,才能去看清楚别人,而别人永远都只是立在你面前的镜子。只有你自己放下了,心与爱都修好了,才能让那些所谓的仇恨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可能她现在还做不到,但至少,她在努力地接纳自己的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