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正确。”郝宵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啊?”陆时宜皱眉,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郝宵耸肩,笑着指了指打着石膏的腿,理直气壮道:“我现在就是有病啊。”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陆时宜顿时语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快步走到洗手间里,边刷牙边想,郝宵的脑回路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见陆时宜洗漱好出来后,郝宵仍然维持着原姿势,转头对他说:“王姨刚刚已经来过了,饭在厨房里温着,快用餐吧小少爷。”
末了,又十分自觉地添了一句:“不用问我吃了没,你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我就已经吃过了。”
听到这话,陆时宜舔了舔嘴唇,终是没说出话来,好像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的嘴欠。
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向厨房走去。
已经九点一刻,光线越来越刺眼,落地窗前洒满金黄的阳光,顺着木质地板,逐渐蔓延到陆时宜的脚边。
郝宵头枕在沙发扶手上,心情愉悦地把玩着手机,余光观察着陆时宜吃饭时的小动作。
坐姿板正,一口粥,一口菜,细嚼慢咽,吃相格外好看。
裸露在外的小臂透着健康的血色,虽然纤细,但却充满力量感,眼尾的那颗痣随着他的动作动飘来飘去,像捉不到却让人着迷的光点。
正看得入神之时,手机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叮叮”声。
一路向北:【你等会儿!什么情况?你说陆时宜搬你家去了???】
庄小北昨晚不知道跑哪里嗨玩去了,整晚都没个人影,现在才看到郝宵发过去的微信消息。
郝宵一脸得意,笑容愈加灿烂,打字道:【对啊,有什么好惊讶的,没见过世面……】
宵一个吧:【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命中注定,陆时宜真的甩不掉我了】
一路向北:【你别吵,我在思考】
身后突然传来椅子被拖动的动静,陆时宜已经吃好了饭,郝宵懒得管庄小北思考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结果,直接关掉了手机屏幕。
“陆时宜,”他回头喊了一声,明知故问道,“今天周三,你不用去上班吗?”
要么说郝宵招人嫌呢,庄小北都已经告诉他陆时宜辞职的消息了,他还非得再提一嘴。
“我上不上班关你什么事?”陆时宜有些无语地回他。
“是不关我事,”郝宵的目光始终黏在他身上,“但我关心一下新室友没有问题吧?”
“不需要。”陆时宜瞥他一眼,收拾好餐桌后,便径直走回房间。
毕业两年,他一共换了两份工作,之前是在一家律所当律师,做了半年的时间,由于跟的前辈离职了,所以毅然决然选择离开。
后来,前辈介绍他去一家上市公司做法务经理,工作轻松,人际关系简单,还有富裕的时间写作,陆时宜对这份工作非常满意。
结果不久之前,公司突然传出了他是陆家三公子的消息,引得个别同事极其不满,说他也就是来玩玩而已,哪天玩腻了就走了,他们这些勤勤恳恳的打工人可没有任性的资本。
陆时宜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当初也是通过三轮面试才入职的,流程公开透明,没有任何暗箱操作。
他实在是气不过,于是直接递交了辞呈,这才堵住他们的嘴。
其实他对工作并没有太大的留恋,即使过惯了吃穿不愁的生活,但也并没有因此变得高傲自大,或者脱离平凡的现实生活。
只是心里始终觉得,作为成年人的自己,需要和大多数人处在同一条轨道,读书、毕业、工作、成家,按部就班,循序渐进。
刚好在那段时间里,读者也都在评论区催他赶快更新,于是他便下定决心放弃工作,做受人喜欢、自己也开心的事情。
这才有了后来和郝宵阴差阳错地相遇并且成为室友的事情发生。
在沙发上面坐得久了,郝宵难免有些不舒服,而且陆时宜的房门也迟迟没有打开的迹象,他等得着急,忽然灵机一动,开始起身拄着拐杖,在客厅里面四处蹦跶。
“笃笃笃”的声音不断传出,像是恶魔的低语,通过地板扩散到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实在听得人心烦意乱。
陆时宜气恼地删掉文档里的一行省略号,深呼一口气,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冲动。
本想安安静静地写会儿文,没想到这声音却开始离自己越来越近,怒气值终于蓄满,陆时宜猛地打开房门,朝郝宵喊道:“吵死了,大白天的你能不能安静点!”
郝宵一脸无辜,看着他说:“医生说我要多锻炼,这样好得快一些。”
陆时宜眉头紧锁,上前一步,责怪他道:“郝宵,你真是胡说八道,骨折需要静养,小孩子都知道的事。”
“可是我一个人静养很无聊,”郝宵撇撇嘴,看着委屈巴巴的,“反正你也不上班,不如坐下来叙叙旧。”
都是借口罢了,他就是想和陆时宜说说话,哪怕是骂他一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