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云带着歉意地冲他笑了笑:“说实话,我爸妈把家里门的密码给改了,我回不去。”
魏良听完沉默了半晌,了然地打转向灯:“那我带你去找个酒店吧。”
“他们把我银行卡也一并冻了。”
“那你怎么回来的?”
“不是有你接吗?”陈易云无辜道,“机票是之前买的,去机场的时候手头里还有点钱,打车去的......老贵了。所以我现在啊,就是个没钱没家,哦,还没人要的可怜蛋。”
魏良:“......”
“但我家确实没地方可睡,三个房间一人一个,要不你......”魏良说到这顿了顿,似乎想到了解决办法。
“要不我和你一起睡。”
“要不你睡咖啡馆吧。”
两个人同时说。
绿灯,后车用喇叭催他,声音很大。
魏良听见了陈易云的声音,却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又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陈易云说,“你们咖啡馆还有睡人的地方?”
“有啊,”一说到这个,魏良就觉得很骄傲,“有员工宿舍,都是单人间,你可以随便挑。”
“员工福利这么好呢?你们咖啡馆二十四小时营业?”
“对,”魏良摇摇头,“早七晚七,中间两班轮换,月休六天,工资一天两百......应该还挺人性化的吧?”
陈易云没评价,他侧过身子,看见窗外的路灯照在魏良的脸上。
因为以前总是出苦力,魏良在太阳底下晒黑了不少,后来又是酒吧又是咖啡馆,捂了一年半载的,又捂回了原本的肤色。
不是那种冷白皮,是很健康的那种,带着点小麦色的白。
陈易云没听过有人说魏良不好看,甚至他刷到网上那些帖子时,评论区都在说这个店的副店长很好看,就是看起来不太好惹。
不太好惹?
陈易云看了魏良半晌,兀得伸手朝他脸颊摸去。
可当他的手即将碰到时,魏良微微偏头,躲过了他的触碰:“干什么?”
陈易云的手停在半空,见状轻笑一声,抬了抬手指:“你脸上有脏东西,我想着帮你拿下来。”
“真的假的?”魏良茫然地抽空摸了把脸,摸完后问,“还有吗?”
“没,”陈易云收回视线,把手攥拳环在胸前,“你们咖啡馆缺不缺人?”
魏良侧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陈少爷要纡尊降贵地来打工?”
“嗯哼,”陈易云说,“我很好用的。”
魏良嗤笑一声:“行,好的陈少爷等等,我得问问大老板。”
*
另一边,江还慢条斯理地吃完自己的加餐,挥挥手找来服务生:“给我点首歌。”
“小少爷,您要点什么?”服务员十分敬重地弯下腰。
“就那个,”江还皱着眉想了半天,“当灰姑娘加入豪门,幸福的童话生活却变成幻影——”
“......回,回家的诱惑?”
“对对对,”江还对他竖起大拇指,“就这个,他那个主题曲,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
他唱得实在不好听,服务员对着他点点头,连忙离开了。
江还一直等着伴奏响起,这才打开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尤徊安。
“干什么?”尤徊安冷淡的语气从手机中传来。
“你猜我遇到谁了?”江还在伴奏中问。
“我管你遇到谁了,”尤徊安冷冷回了一句,恰好从一片安静中听到了背景音乐,忍不住骂道,“你重回童年了?什么傻逼背景音乐。”
“嘿嘿。”江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起来。
尤徊安没心思陪他玩你说我猜:“要说就说,不说挂了。”
“诶,别挂啊,我说我说我说,”江还怕他真挂,连忙说,“我今晚跟我哥一起出来吃饭,诶,吃到一半就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诶,我一抬头,好家伙,我对面居然坐着两个人!”
“不坐着两个人,难不成坐着两个鬼?”
江还“啧”一声:“你要不要听?”
“听,快点说。”
“我定睛一看,那两个人居然是——”江还大喘气地停了一会,等背景音乐到了最高潮,这才揭晓谜底似得说,“魏良,和,陈易云!”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尤徊安“啪”一下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