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
“姐,我一向讨厌这种面子工程。但看在你是我亲姐姐的份上,我还是给你留面子了。现在我就把话说清楚。请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身边的任何人劝和我和爸妈,我不会回家,也不可能听她们的安排结婚生孩子。”
高峤的话一句句落下来,柏岭的脸一分一分白起来。等到高峤最后一个字也说完,柏岭胸膛上上下下快速的起伏:“你也太过分了!爸妈到底对你怎么了?从小到大,你吃穿住行,她们给你的还不够多吗?你从小就那么叛逆,爸妈也没有放弃你,反而一直在好好教导你,你怎么这么不知感恩?!”
高峤的太阳穴一突一突跳个不停,她用手揉一揉,“我在大清吗?不听话就是叛逆?古代人都没你封建。”
柏岭忍住胸口一股怒气,缓和语气后对妹妹说:“高峤,你现在不光是叛逆的问题。你如果只是不结婚倒也算了,怎么还和祝芳岁在一起呢?不是前段时间说你们分手了吗?”
高峤听的厌烦,但念在对方是自己的亲姐姐,下一回见面恐怕要等到父母葬礼。她便耐着性子忍了又忍:“又要拿我同性恋的事情说了?这回是想说什么?我都三十岁了,不能还说我年轻不懂事吧?”
柏岭叹气:“你都不知道你的事情让爸妈在朋友里都抬不起头。你两年前带祝芳岁回家以后,爸妈愁的好几晚都没睡着。这些年,他们的头发也白了好多,人也憔悴了很多。”
高峤仰天‘哈’的笑了一声:“爸妈愁的好几晚都睡不着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见了?从哪儿看见的?给我也看看。他们俩都六十几岁了,头发还不白是妖怪吗?”
柏岭皱起眉:“你不要那么犟。我又不是郁青。”
“别恶心我了。”
高峤本能地在听到郁青的名字时皱起眉。她愈发不耐烦,也觉得自己的话已经带到,在这里多留下去毫无意义。
“我走了。等爸妈死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吧。”高峤说完这句话,不听柏岭的回应就往外走。
两步以后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见柏岭站在院子里,“姐,我虽然真的恨你,但我也真的希望你能生一个儿子——如果你认为这样就可以改变你稀烂的人生的话,我真心希望你能生一个儿子。”
高峤从前和姐姐柏岭的关系并不算亲近。但柏岭是爱照顾人的类型,又对妹妹格外宠爱,高峤下意识地会依赖她。
小时候高峤也甜甜喊过柏岭‘姐姐’,下雨天被姐姐接过放学。姊妹两个缩在一个被窝的时候,高峤也发过誓要给喜欢看书的姐姐买一座图书馆。
后来高峤偷偷申请去英国读大学,爸爸气得断了她全部的生活费,也是姐姐偷偷用自己的稿费给她打钱。
她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姐妹两人心里都有那一通电话。
那是高峤从英国读完大学回来以后。父母知道高峤想要开一家酒店,抱着一些读书人清高的父母非常反对。
柏岭打电话去劝高峤不要这么做,父母年纪大了,禁不起她一次又一次地折腾。
高峤和柏岭说了很久很久。说到最后高峤丢出狠话:“你的年纪就禁得起折腾了?不是还在准备生二胎想要儿子吗?你真是被爸pua出师了,结婚了还要找个爸。”
柏岭当时心口痛到无法呼吸,挂断电话之后她回高峤短信:爸爸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姓柏是因为爸爸心疼妈妈生孩子辛苦,所以我才和妈妈姓。你姓高是因为妈妈希望你和爸爸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
高峤没有回姐姐的短信,只是在心里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