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有很多信息,邮箱里有很多邮件没有处理。
高峤一个也没有管,眼前只有要进站检票去坐高铁的郁青。
“……不要着急,不和别人挤,她们挤你你就让她们先走,大不了坐下一班车。到了那边以后好好看看,新川还有一些景区……”
“好了高峤姐!”郁青急急出声,打断高峤喋喋不休的念叨,“啰嗦死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薛礼姐也跟着我呢。”
她说到薛礼,高峤又转脸去叮嘱薛礼:“麻烦你照顾好她,她脾气不大好。平时……”
“姐!”郁青拽高峤袖子,“你比我妈还絮叨。”
高峤在薛礼的偷笑中正色:“你第一次坐高铁,我不放心。”
“天呢姐,我是坐高铁,不是开高铁,你到底不放心什么啊?”郁青几乎要尖叫。
祝芳岁在一边和薛礼一起偷笑。偷笑过了,祝芳岁出来圆场:“她就是操心你的命,灼灼你就让她多说两句吧,否则她等一下还要给你发消息。”
郁青叹气。
清明之后,郁青决定亲自去一趟新川的分店。
因为父母去世和新川分店有关,所以在过去一整年的时间里,郁青对这家店处于一个避之不及的态度。事情大多数由薛礼代管,她也不大愿意过问。
但长久的不过问还是不行。薛礼第三次汇报新川分店亏损,郁青还是决定亲自过去看一看情况。
这一决定,高峤的反应比郁青都大。在郁青出发前三天就反复问她行李收拾得怎么样,要不要陪她一起过去。
郁青全都回绝后,高峤最后的坚持是送郁青去高铁站——父母死于从新川回川市的路上,郁青没敢坐车。
高峤被祝芳岁的话打断,再让她说的时候她倒是没有几句话能说了。
郁青检票前说:“姐姐有空帮我去我家看看吧。”
她的‘姐姐’喊得是高峤,说的‘家’是她装修好的新房。她上个礼拜刚搬进去,什么都没有整理好,也还没来得及请她们过去看一看。
高峤:“没问题。”
郁青看一看快要到出发的时间,一边从口袋里掏身份证过安检,一边说:“家门密码是你的生日。”
对上高峤错愕的眼神,郁青憋笑:“大家都知道我们讨厌对方,没人会猜到我连银行卡密码都是你的生日吧。”
“你这小孩……”想起是自己当年对郁青解释自家大门密码的原因,高峤没忍住笑出声来。
郁青挥挥手,留给高峤和祝芳岁一个洒脱的背影。
人一旦忙起来,就没有那么多伤春悲秋、探寻心意的心思。
四五月份郁青则不停地往返于新川和川市,在餐厅和学校之间忙的不可开交。
高峤这两个月都在忙一场招标项目,希望能和文旅局长期合作,每天开会改标书,请客吃饭,泡在酒精里度过一夜又一夜。
祝芳岁在高峤的忙里偷自己一点点闲,高峤开会她锻炼补觉,不过高峤请客她就得光鲜亮丽的陪同出席,在席面上微笑倒酒,帮忙圆场。
高峤目送着客人们离开,微笑在最后一位客人的背影消失时跟着垮台。她转身,一手搭在祝芳岁小臂上,腰弯下来,在路灯边吐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