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她的名字只是用作登记户口和上学。她爸妈喜欢喊她‘二丫头’。
“去看看就知道了。”高峤重新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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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在琴行里有位年长的负责老师。她很喜欢和其他年轻老师聊天。她总说和她们在一起说说话,自己也会变得年轻一点。
那位老师曾经随口问祝芳岁名字的由来,“‘芳’这个字在你这个年纪挺常见的,为什么叫芳岁呢?”
祝芳岁坐在钢琴边,她黑发披散,齐刘海遮住眉毛,笑起来纯真的像是春日里一缕阳光:“芳岁是春天的意思,我父母希望我像春天一样充满生机和希望。”
那位老师连连点头,说芳岁你爸妈真的很爱你啊,连名字取得都那么有诗意。
祝芳岁弯起眼睛,害羞的笑着接下这份赞美。
那位老师后来一直很喜欢和祝芳岁聊天。
她夸祝芳岁温和有耐心,琴和课一样好。她逢人就说祝芳岁家庭幸福,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被倾尽资源养大的宝贝。
后来祝芳岁遇到她的前一任金主。那位老师还委婉地提醒她,说这男人年纪比她大了一倍,看起来不大好,你小姑娘年纪小,心思单纯,不要被骗了。
祝芳岁像每一位坠入爱河的无知少女,面孔熠熠生辉,花儿似的盛开:“谢谢张老师,他对我挺好的。不过我会注意一下。”
琴行里其他和祝芳岁玩的好的老师你一言我一语地帮祝芳岁说话,提醒她敲打她。她们都把祝芳岁当郁青那样娇宠长大的小女孩,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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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业厅开着门。祝芳岁很快办好新的电话卡。旧的卡被她掰断丢到营业厅的垃圾桶里。
高峤问:“这样就能解决了?”
祝芳岁握着手机点头:“能。”
“你家里没事吧?”
“没事。”祝芳岁长长的睫毛颤动,“下次她再找到我,我会让她去死的。”
祝芳岁柔和而平缓的诅咒。高峤反应三秒钟想起这是前几年自己对祝芳岁说过的话。那时她让祝芳岁告诉柏岭去死。
“这么恨她啊?”
高峤坐上驾驶座,话从齿缝里流出来,带了点笑意。
祝芳岁系好安全带,“说不上。但确实没那么喜欢。”也不再需要她们。
换过手机号之后,果然没有人再打电话过来。
这件事和2021年都很快被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