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伊一回头,面前的两人眼睛一个瞪得比一个大,眼神一个比一个清澈。
他们打听到的消息,就说吴邪在杭州,也没说具体在哪啊。
杭州这么大,从何找起?
“你们不是说吴邪是卖古董的吗?找个古董店打听打听去。”
蛮三和四仁对视一眼,面上忽然露出难色。
“老大,我们之前打听到的消息可说这吴邪是个不好惹的,手下有百十号人呢,这杭州又是他的地盘......”
“你真要找他报仇啊?”
虽然不知道老大和人有什么仇怨,但是不妨碍两人担忧。
据打听到的消息说,吴邪可是杭州的地头蛇呢。说是只是个做生意卖古董的,但谁惹他谁倒霉,手下还有百十号人,指哪打哪。
江伊:“不报仇我大老远跑过来干嘛,快去打听。”
两人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表情幽怨地像小媳妇。
江伊找了个地方坐下,忽然觉得“影”醒来后安静得过分,格外反常。
“哥哥,你吃哑药啦?”
(老子还吃耗子药呢!)
“那你怎么都不说话?”
(我和心心念念找仇人却即将被仇人又杀一次的白痴,没话好说。)
江伊反驳道:“首先,我不会又被杀。其次,吴邪一定被我杀死。最后,别说我是白痴。”
(行吧蠢货,我就看你怎么杀了他,要是最后关头手下留情,我不介意帮你动手。)
“你放心,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过了半小时,蛮三和四仁领着一个白胖男人回来了。
“老大,这个人知道吴邪,我们..........”
话未说完,白胖男人突然从蛮三两人的中间挤出!
两条腿飞快倒腾到江伊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大拇指猥琐地抚摸人光滑的手背,笑得像皮展开的白面包子,色鬼版。
“这位漂亮的小姐,我二彪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共进下午茶?”
江伊:“???”
蛮三和四仁很快冲上来,一人一边架起白胖男人的胳膊,将其带离。
“老大,你没事吧?”
四仁掐住白胖男人的耳朵,骂道。
“好啊,我说你跟着我们回来干嘛,感情你是个猪八戒是吧?!我老大是你能碰的?”
江伊走过来,扫了下眼神格外热切的白胖男人,问。
“怎么回事?”
蛮三就开始解释,这人是吴山一家古董店的老板,叫二彪,消息很是灵通,于是他们便假装要出货,向其打听吴邪的消息。
男人一听,立即骄傲道。
“小三爷嘛,响当当的呀,我以前还在他三叔的盘口底下干过活儿的。可惜三爷现在下落不明,底下盘口散了些,我才出来开个小店过日子的。”
听说有人找小三爷出货,男人感觉有搞头,所以才巴巴跑过来。
哪知货没看到,他先看上人了,这色欲熏心的。
吴邪三叔原来手下的人,江伊脑子里瞬间过了好几圈,接着露出笑容,问二彪。
“你要请我喝下午茶?”
二彪瞬间看直了眼,连忙点头。
“嗯嗯嗯,我请你喝楼外楼最贵的茶!”
二十分钟后,四人在楼外楼的一间包厢落座,窗外就是碧波荡漾的西湖。
雨后初晴,天气正舒爽,湖面上多了很多小船。
江伊看着,和她梦里的西湖一模一样。
二彪很是下血本,进包厢后,果真点下最贵的茶,最漂亮的点心。得知几人还没吃午饭,更是张罗了一大桌菜。
“这是西湖醋鱼和龙井虾仁,很有名的两道菜,你尝尝。”
“后面还有大闸蟹,东坡焖肉,莼菜汤也都是特色。”
说着说着,脚下不老实地来蹭江伊的小腿。
江伊回头看他,“脚痒就挠,再碰到我,断你两根骨头。”
二彪还只当她在开玩笑,单手撑下巴,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真的吗,我不信。”
“不信就去找信。”
然后,快速踢开他的脚,压下,重踩。
二彪瞬间鼻歪眼斜,尖叫一声打鸣,然后火速钻到桌子底下察看自己的猪蹄。
呜,这不是他的脚,他的脚没这么扁。
蛮三和四仁还在盯着楼外楼的菜单瞧,小声蛐蛐大城市消费确实高,这一桌下来,加上包厢得两三千。
听到两人的动静,四仁赶紧起身走过来,扶住脸痛到变形的二彪,使劲拍拍他的肩膀,夸张道。
“哥们,你太仁义了,请我们吃这么好的菜。”
“来,今天我必须敬你一杯。”
蛮三递过去一瓶宋嫂酒,也紧走过去,举杯敬人。
“我也得敬你,兄弟,不是你,我们哪能进这么好的地方。”
“来,我敬你。”
二彪被两人拉着灌了几大瓶酒,脸喝得通红。酒精开始上头的时候,稍一引导,便什么话都秃噜出来了。
原来,吴邪的家族是干倒斗的。他的三叔很是厉害,在这行,人称三爷,所以吴邪也因此得了个小三爷的名号。
不过,关于三爷和小三爷,二彪其实都没有真正接触过,他就是个边缘的小喽喽。
他原来确实在吴邪三叔手下的盘口干过,别人下地干活,他就在地面望风的,没什么本事,但机灵,消息也灵通,所以混得还不错。
后来三爷失踪,底下盘口散得散,他就自己出来做了点小生意。
听说,吴邪现在还在找他三叔的下落
........
二彪的消息比较杂乱,加上喝了酒,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不过还算有有用信息。
听着蛮三他们套话,江伊尝了一口龙井虾仁,嘴角抽了抽。再尝了口西湖醋鱼,眼珠子差点翻过去,get同款死鱼眼。
突然有点想念小舅的烤鱼了,味道是真好。
西湖醋鱼,谁在爱吃?
她喝了口茶水,压下嘴里的腥味,捻了块定胜糕小口吃着。
心里却在盘算,这胖子会不会就是吴邪的手下,用这么难吃的菜想毒死我?
“怎么样,好吃吗?”
喝醉的二彪感觉又可以了,见美人皱眉,忙殷勤地帮她添了茶水,顺势就想摸手,油滑得很。
江伊一巴掌拍开。
“这和好吃有什么关系?”
二彪捂住麻痹的手,痛得皱眉,听话霎时又乐了,颇为谄媚。
“我也吃不惯这里的菜。”
江伊一听,想发火,你吃不惯还带我来?
二彪醉醺醺地打了个嗝儿,解释道。
“不过这是杭州特色,大家都愿意尝尝。”
他装装地喝了一口茶,眼见美女好像真要生气了,立即转了话题。
“选这儿吃,还因为小三爷的铺子就在旁边。”
他偏头一指,另一面玻璃窗下,院子绿意茂盛,古色古香,大门却是紧闭的。
“那就是吴山居。”
“吴山居?”
江伊感觉很耳熟,事实上从在楼外楼坐下,她对周围一切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铺子是关着的,吴邪人呢?”
二彪摇摇头,“不知道,小三爷常年在外跑,总不着铺子。原先还有个伙计守铺子,这次居然连伙计都不见了。”
他也觉得纳闷呢。
“影”冷笑了两声。
(狗闻着味儿,感觉到危险,提前跑了。)
说了这么多,人跑了?!
江伊火气上来了,二彪还在旁边偷摸想摸她的肩膀,眼神认真而色眯眯,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脚又蹭过来。
“啪!”
“啪!”
江伊扇了他两个巴掌。
二彪呆滞地倒在桌上,嘴巴张大,仿佛魂都被抽没了,脸也肉眼可见地肿起来,成为粉红猪头。
几秒后,他瘪下嘴,表情酸楚,竟然哭了,哭了?!
“呜呜呜呜人家只是想揩点油,干嘛打我,我还请你吃了这么多好吃的,呜呜呜呜,你太坏了。”
哭着哭着,还翘起兰花指戳她。
“你是个美丽的坏女人~”
蛮三正在啃鸡腿,恶心地肉都吐出来了。
“辣目,辣目,辣目!”
四仁海带头一扬,走过来,抓起二彪的脑袋,又重重抵在桌上。
“你还想揩油?你想不想砍头!”
江月面无表情道:“你再不告诉我吴邪在哪,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凶狠的坏女人。”
蛮三立即起身,反锁包厢门,拖一把椅子坐下,然后镇守。
动作熟练地像做了千百次。
四仁将二彪提溜起来,压在地上,人还在mer mer mer地哭,估计是觉得自己真委屈,直哀嚎道。
“你们不能这样的,这样不好的,我还请你们吃饭了。”
“不能打我,我只是个纯洁的爱美色的小胖子而已~”
“呜呜呜,你们太坏了。”
四仁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恶声恶气道。
“你这种色鬼就得坏人治,大男人哭哭哭,恶心巴拉的,闭嘴!”
“呜呜呜呜——”
二彪被按趴在江伊的脚下,她漫不经心地搭起二郎腿,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放下。
“你的消息不是很灵通吗?”
“今天说不出吴邪在哪,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
十分钟后,恶人组三人离开包厢。
临走前,江伊还俏皮地对趴在地上的二彪说。
“要是那里也没有吴邪的下落,我会回来找你哟。”
蛮三和四仁还各拍了拍二彪肿成猪头的脸,十足的威胁意味。
“走了小胖子。”
头发凌乱的二彪慢慢从地上爬到凳子上,眼睛红肿,一抽一抽的,咬着衣服,小声流着眼泪。
“果然,美丽的女人都危险.......”
“呜呜呜好可怕——”
“嘀嘀。”
手腕上的电话手表收到一条信息,来自张海客。
江伊点开一看,又是一张照片。
背景是在某个潮湿的茂密山林里,看起来刚下过雨。树木高大,光线昏暗,扑面而来的阴湿气,腐朽气。
一只修长的手握住木仓柄,瞄准了远处的几个人。
“???”
江伊看得满头问号,干嘛发这照片?
再往上一翻聊天信息。
“大伯,你在干嘛呀?”
张海客回复了这张照片。
他在杀人。
“........”
这边,张海客将控制好的几人转交给其他同伴。低头,不停划动着手机屏幕,偶尔将手机举高,行为迷惑。
信号没问题呀。
怎么还没回消息?
是不是被吓到了?
........
刚开完会的解雨臣收到吴邪的信息。
[已到北京。]
点下删除,他抬头,对进来送东西的伙计说。
“帮我订一张明天去杭州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