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向来没什么人能取到。
先前陆乐和他见到的红色棺椁,大约也是某位大能的遗物,只是不知道是身殒导致的怨气才那样诡邪,还是有其他隐情,留下了那具婴儿骨复仇。
好在真正宝贵的银刃丘冬喜倒是拿到了。
也确实好用,什么都能割破。
丘冬喜忽然皱眉,思绪飘了一下。
那陆乐戴他脖子上的银项圈岂不是也很特别?和那把银刃几乎是一样质感的。
走了大约一炷香,丘冬喜手上端着的罗盘法器忽然轻轻转了起来。
披着隐蛛法衣的丘冬喜猛地顿住了脚步,盯着那来回晃动的指针,一时间呼吸都放慢了。
因为,上面在一点点被指向的,骇然是一个‘凶’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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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关闭时,整个天空会变暗,持续数个时辰后便能恢复原样。
距离关闭还有一些时间,丘冬喜却不打算掉以轻心,他不敢担保赤殷那边找到秘境来的时间够不够自己逃,倘若魔宫的人追到里面,他有几成的几率从一堆高修手下成功脱身?大概一成。
所以丘冬喜脚下的速度一直没有慢过,他必须尽可能离降落点远一些。
在连续换了三个方向都是‘凶’后,丘冬喜不得不选择了罗盘上唯一能出现‘吉’的道路:通往远山尽头红色藤曼的道路。
而这也是条最远的路,他走到秘境都关闭了出入口,也仿佛丝毫没有进度。
周遭的景致看似在变化,可走得太久,都是差不多相似的模样,既让人产生一种心神不宁的怪异绕圈感。
灵气被飞行法器消耗了不少,全部用于赶路实在是不稳妥。最终丘冬喜停了下来,决定寻一个安静且安全的地方,先打坐恢复一下灵气再继续前进。
他兜兜转转一小圈,在稍微地势隐蔽的地方找了棵大枯树,观察片刻后确定没有其余气息,才暂且坐下来。
储物袋里各种效果的法器不少,低着头翻了翻,终于找到个小型阵法,丘冬喜调整了一会,摆好,就在其中沉心静气,开始打坐调息。
实话实说,赤殷的灵气。给的确实不少。
丘冬喜到现在还没整理完。
虽然吸收一些了,修为也从筑基一爬到了一圆满。
但他每次跨过小隔阂,想到二的时候,就开始力不从心,怎么都上不去。明明灵气是够的,可始终顶不开那一层薄薄的禁锢。
来来回回也有十多次了。合欢宗里的丹药吃了不少,成效却都不理想。
对旁人来说容易很多的事情,到了他这里却总是变得难了。丘冬喜猜到了是自己天赋上的欠缺,也记得最开始合欢宗历练时,那些若有似无的嘲讽。
他睁开一点眼,情绪倒是平和的。也说不定是赤殷那厮糟糕的魔气太难转化了。
慢就找其他方法,突破失败就压缩真元,直到足以纯质。
只要还活着,一切都还有路可走。
这一闭眼,就又是好几个时辰过去。
直到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细如蚊吟的呼救声。
“救命——”
第一声实在太轻,丘冬喜以为是错觉。第二声则断断续续,几乎是微风飘过去就散了。
直到第三声“救命”。
丘冬喜猛地睁开了眼。
有人?
他抬起头,想寻找声音来源。却一睁眼就看见了倒挂在自己屏障外的血淋淋白毛猴子。
硕大的眼白,细小的瞳孔,一身血污浸透的皮毛粘连的凌乱,四肢细长,挂在透明阵法制成的隔膜外,就像一只狰狞怪异的大蜘蛛。
那声‘救命’更清晰了,丘冬喜却顾不上去思考是哪里传来,因为他一低头,看见面前小小保护阵法外,骇然是一大群正骚乱拥挤靠近的白猴!
丘冬喜果断掏出最快的飞行法器,起身就跑,不忘收回地上的阵法,再甩出十张火符‘劈里啪啦’炸了底下一通。
只是他不敢飞太高,秘境内树木稀少,高处行踪暴露太显眼。就只能以一个保守偏低的距离急速掠空而行,发丝和衣袍在风里鼓动飞扬,刮的脸颊微微疼。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距离地面一米左右的高度,在穿过一丛灰蓬蓬灌木的刹那,被一只突兀伸出来的手给拽住了脚踝。
?!
丘冬喜根本没看见对方何时出的手,猝不及防一个前扑,然后整个人就从法器上跌下来。
‘刷拉’一声摩擦地面植被的杂音,白色的扇形法器没了灵气操纵而甩出老远。
这边狼狈倒地的丘冬喜则被一个身体骤然翻身压住,不等他抬手要出招,对方熟练绞绑了丘冬喜手腕,速度奇快,随后便是一颗脑袋忽地压低,俩人额头贴额头的碰在一起。
“兄台,冷静点!”
顶上的人也气喘吁吁,像是刚逃命不久。
丘冬喜眼睛睁大,十成十的惊恐,也是呼吸急促的模样。
俩人咫尺呼吸纠缠了片刻,上面书生模样的人才不好意思一样的尴尬笑笑道:“救命是我喊的,带我一块飞呗?”
丘冬喜脑门直接冒出个问号。
然后他毫不犹豫的猛一记头槌。
李砚书差点一口血被他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