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油燃尽,灯火熄灭,雪落山庄被掩藏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雪里。
突然。
一声压抑的惊呼。
一滴鲜红的血液滴落。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慢慢地染红了一片。
“大师兄!大师兄!”
叶归是被这一声声嘶哑的呼喊惊醒的,一恢复意识马上反应过来,是安眠香,有人动手!
一个踏雪寻梅施展开,三两步就掠到后院的马车旁。
只看到四下散落的暗器,和雷炎的怀里,雷鼎虚弱苍白的面色。
“让开!你大师兄只是失血过多,还有救!”
从雷炎怀里将雷鼎过过来,叶归一号脉,松了一口气。
“媚段三针,崔欣欣,你大师兄只是内力被封,看来由于暗器反扑,崔欣欣一时没能得手,只是带走了你们护送的人,虽然雷世兄现在失血过多但是并无大碍。”
“那这个补心丹给你大师兄服下,收拾一下,想必崔欣欣中了你大师兄的暗器,再加上还带着个人,一定走不远,我们坐上马车,沿着痕迹追上去,应该能找回人。”】
这就提到了鹿菌此次饰演的人物,媚段三针,崔欣欣。
鹿菌也有习惯,在阅本的时候,把自己的台词和与自己有关联的台词都标注,这样在演绎的时候,和其他演员对手戏时,可以更准确地把握双方的情绪情感衔接。
梁政下戏了,特意走到鹿菌在的角落一起吃饭。
鹿菌知道,这是对自己临时加入剧组仗义驰援,表达谢意,也是让剧组里面自己空降的声音们明白,她的到来是他的授意。
也就是要把她,至少在这个剧组的时间,纳到自己的麾下,让剧组里面不友好的声音减少对鹿菌的针对。
是鹿菌前世就知道,但是没有机会体会过的细心。
“梁老师有心了,看来我也没有白白招受这些天的白眼。”
梁政勾唇一笑:“你比肖柏说得还要直率。”
鹿菌淡然:“演戏是工作,本来做乙方就要受气了,现在跟着半个甲方梁老师进组,还要受气?我又不是受气包。”
鹿菌话语间自然调笑,五官精致的她,哪怕在剧组露营灯下也是难掩的生动,那么的明艳动人。
休息了一个小时,在天光黑沉的时候,拍摄继续。
【雷炎虽然见自己大师兄受伤一时慌乱,但此时叶归一搭手显然也想明白了现下最重要的是在一路上给他大师兄治伤,还要找回那个孤女,霹雳堂从不失镖。
想到了应对之策,叶归也能缓了口气,几下打点好东西,带上马车就出发,雷炎驾车沿着雪地上的痕迹一路追踪,马车上的叶归也不空闲,一边看顾着雷鼎一边也开始理清思绪。
“第二个人,短短五天,这已经是第二个人,师父的事始终透着怪异,而现在刚刚见面,转眼雷鼎也被封了内力失血过多昏迷不醒。
虽然看上去都是各有因果,而雷鼎身上崔欣欣的媚段三针的痕迹也是做不得假的。
事情似乎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浓雾,在其中什么也摸不透。”
马车沿着雪地的痕迹一路在追赶,但却一直没有更多的线索,而雷鼎的呼吸却又越发的粗重了。
驾车的雷炎,突然一个急停,起身到了马车上。
雷炎垫高枕头,再加上两件中衣,确保大师兄被裹得严严实实。
“雷兄,之前雷世兄有没有和你提过你们护送的这趟镖很危险。”
“我能猜到,爷爷一直不想让我来,是我非要跟着大师兄的,出来没多久,爷爷还催我回去,我自然不愿意,又过了几天跟着就接到了爷爷的飞鸽传书,说是要我们在落雪山庄等你来一路。”
隔着车帘,叶归能听出雷炎声音中带着的沉重,毕竟他未曾想过这趟镖会危险到他的大师兄现在都还是昏迷不醒。
“我们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劫道的,但大师兄的表情却一直都没有放松过。”
“这样一来,只有等雷世兄醒来才能知道更多的因由了。”
“那我大师兄的伤?”
“雷兄放心,忘忧略懂医术,雷世兄的伤没有伤及筋脉,吃了补心丹,我们找个城镇先住下,静养两天就能苏醒了。”
“如此,谢过忘忧兄弟,那我们先去前面的镇上住下,等我大师兄醒来可好。”
叶归看出雷炎希望自己也一同留下,毕竟他一个人要照顾大师兄再想寻回镖物无疑两头吃力,而又因为初次见面拿不定逍遥城的注意,故而有此一问。
叶归又想,在哪儿并没有分别,这要暂时依约不留在逍遥城那个是非之地就好,自然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只是默默地望着炭火上温着的药汤,淡淡道:
“我依师父的意思自然会和你们同行,如今雷世兄受伤,镖物不知所踪,忘忧不似旁人,眼下自会和你们一同去镇上,雷兄也不必如此客气,以后行走江湖自是要雷兄多多照拂的。”
“是炎阳小心眼了,”雷炎抱拳一礼,表达歉意,自称己字,表示友好,江湖中一般互通己字就是结成伙伴之意,既然叶归示以友好,在这个节骨眼就算雷炎心有疑虑,也要表示自己的诚意。
“那我们先去镇上安顿下来,再谈找回镖物一事,我大师兄还望忘忧兄弟多多照料了。”
一番交谈,两人算是开诚布公,叶归虽然不想麻烦上身,但也不至于退避三舍。既然迷雾想要吞没,那入得虎穴又有何妨。】
这场戏结束,导演也来和鹿菌说话。
“这就是我们剧组的节奏,怎么样,能习惯吗?”
“不能也能呀,不能错过和高导您的合作,何况梁老师保举,我也不能丢了他的脸啊。”
是前世遇见的人,但两世为人,鹿菌截然不同的表现,得到了全然不同的对待,鹿菌有点高兴又有点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