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平乐猝不及防被拽着跑了两步,无由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像被冰针扎般。
他低头一看,怔愣地发现自己的指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并不断往外蔓延。
而更可怕的是,裴昭握着他的那只手已经泛起不正常的青白色,像是被冻伤了。
——“你的血脉正在苏醒,但缺乏引导,随时可能失控。”
裴清霜刚刚说过的话又浮出现在脑海中。
“松手!”朝平乐近乎本能地甩开裴昭的手,声音带上惊慌失措。
裴昭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推得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困惑地看向自己的手掌。
——掌心已经红肿起来,边缘处甚至能看到细小的冰晶在黄昏下闪烁,融化。
裴昭一脸迷茫,心想这是什么情况?
裴清霜却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一只手立刻贴在朝平乐冷汗涔涔的额头,另一只手握住裴昭的手腕。
朝平乐感觉到澎湃的灵力从额头涌入血脉,一点点压制住体内乱窜的寒气。
与此同时,裴清霜左手泛起淡淡的青光,缕缕灵力如丝带缠绕上裴昭红肿的手掌,冻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红肿也渐渐转为正常肤色。
“阿朝他……”裴清霜冷静斟酌着词句,轻声对儿子解释,“他生病了,身体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发冷。”
左右是傻儿子,编什么都信。
果不其然,裴昭闻言眨了眨那双明亮的眼睛,也没有害怕,而是笑了起来,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我知道了,我以后会保护阿朝的!”
朝平乐:“……”
他目头转向朝平乐,本来想说什么感天动地的誓词,但话到嘴边犹豫半天,小声问,“阿朝,那你能做冰棍吗?就是那种甜甜的、冰冰的……”
朝平乐沉默:“……可能吧。”
他摸不懂裴昭的脑回路,只是无言垂着头,抿唇盯着自己已经恢复正常的手指。
明明刚穿越时,裴昭拉着他跑了一路都没事,怪无常的。
“我给阿朝找件厚衣服。”裴清霜的语气温和,“昭儿你带阿朝进屋坐着。”
茅草屋内部比外表看起来要宽敞整洁许多,布置虽然简陋但胜在温馨,角落里还有个小书架,上面整齐摆放着几卷竹简和医书。
裴清霜穿进里屋,从柜中拿出一件深蓝色棉袄,给朝平乐仔细穿上,还喂朝平乐吃了粒丹药。
衣服是裴昭过年穿的,对七岁的孩子来说还是稍显宽大,但很暖和。
将到饭点,裴昭头正专心致志地往灶膛里添柴火,动作熟练地用火钳调整柴火的位置。
而裴清霜趁着裴昭全神贯注生火的间隙,压低声音对朝平乐说:“雪女血脉在觉醒初期极不稳定,特别是情绪波动时。你得学会控制它,否则不仅会伤及无辜……”
她顿了顿,安抚般摸了换朝平乐的头,声音更低了,“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朝平乐乖巧的没有动作,只是轻轻问:“为什么有人要追杀雪女?”
“因为雪女的血……”裴清霜话到嘴边突然停住,“这个以后再说吧,你还小,现在最重要的是隐藏你的特征。”
她纤细的手指轻点朝平乐的眼睛,一阵微光闪过,朝平乐感到眼球表面有轻微的凉意,像是滴了眼药水。
朝平乐:“……”
话说一半真的很容易让人抓心挠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