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依宁洗完澡后,心情缓和很多。
从衣帽间出来,撞上霍司默黑沉沉的目光,她擦头发的动作明显一顿。
“对不起依宁,今天的事,是我冲动。”霍司默攥着她的手腕。
徐依宁低头擦发尾,眼泪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成串地掉在地上。
今天的心情一直沉闷着,她并不好受,很需要眼泪释放。
霍司默的心沉到底,他抱依宁到怀里,吻她的发端,声音有慌乱:“宁宁,我只是送她去医院。并没有多做什么。”
徐依宁哭得克制,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睡衣的衣角被紧紧攥着,徐依宁沉重地呼吸,心脏一阵一阵地收缩,疼得她直掉泪。
霍司默双手捧起她的脸,用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泪水。
面对他的神情,徐依宁难过地问:“这算什么呢?如果你还在意萱萱,还会在乎我掉不掉泪么?”
霍司默轻吻着她的唇,眼中也有痛楚:“我很在乎你,宁宁。”
这样的答案,徐依宁苦笑,偏过头去擦掉泪水。
“霍司默,如果有一天我撑不下去了,我希望我可以有随时离开的权利。”
徐依宁双眼通红,眼底却有决绝。
近些天,霍家的人轮番去劝说霍瑶青。
在霍家的强压下,霍瑶青暂时离不了婚。
徐依宁不禁觉得凄凉,如果连决定婚姻的权利都没有,那这段婚姻本身是不是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霍司默无疑被震惊到,慌乱的一瞬他理智全无,他迫使依宁看向自己,眼睛里格外冷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只是在争取这个权利,尽管它有可能不会到来。”徐依宁平静地说。
霍司默的心跳在毫无节奏地乱跳,带着痛感,他沉着脸。
不过四个月的时间,她已经在找退路。
霍司默那一刻觉得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依宁或许没爱过他。
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表现出来过?
霍司默唇角的一丝笑都含着轻讽,点头:“可以。婚前我答应过你,不适合可以分手,自然也可以离婚。”
他们又恢复到可以冷静谈感情的样子。
一天的劳累下来,徐依宁感觉快要支撑不住,后退几步,先走到床边,上床休息。
这天晚上,双人床的中间空出一大片面积。
次日早晨,餐厅里的气氛不同往常的沉闷。
阿姨悄悄看了两位主人间毫无交流地用饭,上完餐后默默退回厨房。
送徐依宁到公司楼下,徐依宁边解开安全带边说:“晚上不用等我,我去上课。”
她没有等霍司默的回答,自顾自地下车。
沈奉钧今天跟着父亲一起来参加擎宇集团的董事大会,会后去找霍司默聊天。
霍司默径直走在前面,松了松领口,坐下翻阅文件。
“Simon,现在你在集团的话语权是越来越大了,估计你爷爷拿你很头疼。”
沈奉钧慵懒地靠在椅背,随意转了几圈。
想到刚刚霍司默在会上,面上毫无波澜,一条一条地点出几个亚太区总裁的错漏。
几十个老总鸦雀无声,大气都不敢出。
沈奉钧瞥向一旁,绷着脸、低头敲键盘的霍司默,摇摇头:“你这么拼干什么?老爷子又不领你的情?要我说,回美国吧,咱Demon又不是养不起你。”
程莞抱着一些文件进来,拿给霍司默签字。
霍司默签署文件,头也没抬:“你只会比我们家老爷子更压榨我。”
合上笔盖,霍司默对上沈奉钧的眼,微笑。
沈奉钧搓了搓手臂,向程莞道:“程助理,空调有点冷。”
程莞笑笑,这位沈先生戏太多。
“好的沈先生。”
聊回正题,沈奉钧凑近了点霍司默,说:“看你今天心情不好,我猜和徐小姐有关吧?”
霍司默的手指顿了一秒,继续工作,没理会他。
“为了昨天的新闻吧?”沈奉钧继续说。
“我说二哥,你要是真喜欢夜瑾萱,就别结婚。害了人家姑娘一辈子。”
霍司默锐利地扫过沈奉钧,语气不悦:“我没打算揪着旧事不放。”
“是,那你昨天那么深情地表现给谁看?谁又领你的情了?夜瑾萱?徐依宁?”
“看得出来,徐小姐对你很上心,你似乎对她也不一般。何必执着?人家夜瑾萱又不是没老公,用得着你在那里瞎操心?”
沈奉钧吐槽道。
“难道坐视不理?Fredrick,对待朋友尚且没有这么冷血,何况是夜瑾萱。”
“对。”沈奉钧打了个响指。
“问题就在于‘何况’。没有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心里有一个女人是这个‘何况’。”
霍司默皱眉。
“点到为止,再说就要收费咯。”沈奉钧起身往外走。
夜晚,在兰苑书房处理完工作,霍司默走回卧室。
衣帽间里,徐依宁穿着一身白裙,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后。
她在搭配明天的服饰,搭了几套衣服,认真地对比。
霍司默走近她,依宁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套会很衬你。”霍司默的手从她耳边穿过,将那件ES的墨绿色半裙取下来。
“搭配珍珠项链、一条宽版的棕色皮质腰带,既契合职场风,又不失柔美。”
徐依宁在脑中想了想,这么搭确实不错。“谢谢。”
她从他手中取回衣服,挂在一旁,打算明天就这么穿了。
霍司默上前,从背后抱住她。
徐依宁微湿的发尾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他在她肩上印下一吻,再慢慢移至脖颈间。
酥痒的感觉从皮肤表层钻上来,徐依宁攥紧了衣角,小声拒绝:“今天不想做。”
闻言,霍司默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