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泯放肆地撬开她的唇舌,连她的呼吸都要由他主宰。他的身体被傲慢的愉悦支配,理智寸草不生。游动的大手抛却束缚,蛇一般上下行走。
宫玺募地在放纵中清醒。这触感太强烈、太冒犯、太恐怖,她自诩行动上的巨人,可却在冰凉手指触碰的一瞬间,恐惧自后脑油然而生,顷刻爬满了脊椎。
理智在仓皇中重新登顶,紧急分配给大脑。眼前的男人表情失控、沉沦,他没有爱意,没有理性,任由荷尔蒙支配。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他的胸膛。
“等等!我有话要讲!”
蒋泯盯了她半晌,喘着粗气躺到一边,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蒋泯,我觉得我们还是该理智一点,不能越界。”她红着脸,声音颤抖,明明眼底都尚未清明,一股脑说出来的话却冷冰冰,“我们之间,还不到爱情的地步,对彼此有感觉,不过是雄性雌性的本能,我不想把这样美好的事情,变成像□□一样毫无意义。更何况我们没有生育的打算,为了规避不相干风险,还是先不要尝试了。”
他阖眼假寐,试图平静。情浓烈火之时,被生生扼断的滋味并不好受。他震惊于她的冷静自持,更暗暗懊恼自己的失态。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一头丧失理性的兽。
宫玺不瞎,自然能看到他身体的反应。她像是很理解他的不易,拍拍他的肩头,抱起自己的枕头语重心长地说,“我说的你先消化消化,我今晚去沙发上睡。”
她也拿不准自己这话能不能起到作用,不过看他这样应当是不能再继续了,今天这劫算是躲过。
湿濡得难受。宫玺阖上卧室门,刚想淋个浴清洗一下,蒋泯突然破门而入。
得亏她还没脱衣服!
他来势汹汹,把人按在墙壁上,像要把她骨头渣子都吃干抹净,俯身毫无预兆地深吻。他的手倒没在动手动脚,只撑在她身体两侧,圈着她无处可逃。
直到宫玺眼泪汪汪地推他,才勉强分开胶着的唇舌。
“亲不算越界,嗯?”他头回凑到她耳边,柔声下气地质问她,“怎么一开始不说,你想弄死我?”
“我没有。”宫玺也很难为情,她还真以为自己对这些不甚在乎,还上手勾搭人家,真是丢死脸了。
“我睡客厅。你回屋。”蒋泯松开她,难得体贴了把。
“也行。”谁能不爱两米柔软大床呢?
翌日,蒋泯破天荒睡了个懒觉。昨晚憋得难受,折腾到了后半夜。自己的手仿佛失去了效用,都要起火星子了还没感觉。
等晨光苏醒,他又恢复了冷淡无欲,才勉强睡下。
宫玺倒睡得挺香。历经昨夜,虽说蒋泯仍旧摆着一张臭脸,可两人之间的氛围总算融洽到像一对couple,能面对面优雅地进食管家准备的丰盛午餐。
蜜月这才算正式开始了。
管家在这儿半年也没闲着,北边有个知名度假岛,他有样学样,和对方联手开发了不少游乐项目。他乐呵呵地做成手册,供两人挑选。
宫玺对海上摩托艇、滑翔伞、深潜等一系列刺激项目难以取舍,没成想蒋泯只看中了其中最无趣的钓鱼。还不是跟船海钓,就是搬个沙滩椅,在太阳伞下随意地抛抛杆,浪费点鱼饵,毕竟近海能有几条像样的鱼呢?
“你去玩吧。”蒋泯没有丝毫陪同的兴致,只交待管家安全第一,别玩太疯。
宫玺立马抛下他,跟着管家一溜烟不见影了。
真是孩子脾气。
接连几天,宫玺几乎是整日泡在海边,有时兴奋地连午饭都忘了吃。她太喜欢海了,这些游乐项目简直为她量身定做,管家秉持着哄好老板媳妇儿就是哄好老板的原则,每天都给宫玺制定满满的游玩计划,主打一个尽兴。
蒋泯也乐得清闲,离开公司无人环绕的感觉很好,他拒绝工作人员同行,拎着钓具去海边,一坐就是一天。偶尔能听到远处宫玺的笑声和啊啊啊啊的尖叫,他会挪动眼球寻一下方位,多半也看不清人影。
宫玺跟着潜水教练学深潜,教练夸她学得快,等着有机会可以考个证,以后自己就可以下水了。她很兴奋,当天上岸后冲了个澡,急匆匆地去找蒋泯分享喜悦。她得好好感谢他,能带她来这儿。这是她成年后不顾形象,所有心事通通忘掉,玩得最开心的几天。
而他似乎被隔绝在海岛这几日的欢声笑语之外,都快成孤舟蓑笠翁了。
她凑近,竟没引起他的警觉。蒋泯无神地眺望着海平面的尽头,眼前像蒙了一层薄薄水雾。
管家方才说,他能对着海面一整天一言不发,甚至钓鱼时都忘记加铒,空杆垂钓也不自知,还是工作人员收杆才发现。
宫玺认识他短短半月,就见识了他好多张不同的面孔。腹黑精明的、霸道蛮横的、冷淡无趣的、温柔情动的、还有像今天这样,眼神空洞孤独,像来自遥远的星河彼岸,在怀念着无人知晓的一处。
她能看懂他的眼睛,却看不懂他的心。
宫玺脑瓜转了转,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一本小说,里面对男主的描述突然就有了对照。她掏出手机,先给蒋泯换了个新备注——
“百变星君。”
“疯完了?”蒋泯一早就撒了杆,慵懒起身,没去过问她的小动作。
“嗯!”宫玺笑得眼睛都成弯月,“今天教练表扬我潜水学得快,等回去之后我要考证,以后去世界各地潜水!”
蒋泯真没想到她能这么喜欢,天天像打了鸡血一样快活。明明还没到日落,他却在她眼里看到了星星。
心情竟也跟着愉悦起来。
“晚上,要不要一起看个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