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钰睡得早,一大早就被憋醒。她抻了抻四肢起身,揉揉眼,却看到宫玺还握着笔,趴桌子上睡着了。
“哎,怎么就这么睡了?”黄钰把人晃醒,“你也不怕脖子疼。我起来收拾,你上床眯会儿。”
“嗯。”宫玺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迷瞪过去的。前些日子刷奥赛题,经常半夜伏在桌前就睡着了。
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宫玺两腿麻得生疼。甚至头也跟着痛了起来。她使劲跺了跺起身,倒没回床上睡回笼觉。
她拉开了窗帘。黄钰家兄弟姊妹多,老人又常来住,索性买了一套二层小洋房。房子虽然离市区远了点,胜在环境好,小区绿化水平高。
此刻,一树玉兰正在窗外绽放。幽香沁脾,这棵玉兰生得高壮,茎干很粗,树杈上纯洁饱满的花瓣就快要伸进屋里来了。
“怎么不睡。”黄钰打着哈欠回来,“你可真是个铁人。”
“趴着也睡够了。”宫玺伸了个懒腰,“你和阿姨说了么?”
“一会儿说来得及,我就说咱们去图书馆。”
“行。”
俩人悄悄摸出家门时,还碰上了黄钰出门晨跑的大哥。黄亮一见两人,笑得嘴都咧到了后脑勺。
“小妹,小……玺,你们这么早去哪里?”
黄钰白他一眼,“图书馆。快别笑了哥,怪丑。”
“哦。注意安全。”黄亮嘴角耷拉下来,却还保持微笑,看起来五官有点扭曲。
他一早知道小妹这朋友好学。昨儿半夜他起夜,还看到黄钰的门下透着光。以黄钰的性格,她可不能学到这么晚。
他也得加把劲才行。
两人换乘了两次公交车,又步行了几公里,终于赶在医院第一波放号前,在分诊挂号处排上了队。
“以后就应该学医,你看看这医院,天天抢号。”黄钰看向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还好起得早。”
“你学吧。”宫玺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诶,那你打算学什么?”黄钰接话道。
“我……”宫玺顿了顿,“看到时候爸让我学什么吧。”
“你真是百分百爸宝女。”黄钰摇了摇头,突然看到前面队伍空缺,赶紧拉着她往前挪。
两人排了半小时队,总算挂上了号。黄钰像个大姐姐,拉着宫玺在一楼找诊室。
“让一让!请让一让!”大厅突然喧闹起来。几个医护人员正护着一辆担架车,快步穿过人群。
宫玺不经意瞥过去。
担架上的女人面容惨白,她倒是看不出旁的,只是旁边医生的表情太凝重。
医院里生死寻常,大家只是退后让让,倒没引起太大风波。
她刚想收回目光,却看到跟在后面,抓着担架另一段的男生。
还是那件四中校服。只是外套敞开,脸上满是惶然恐惧,全然没有了竞赛那天的冷淡孤傲。
“看什么呢?”黄钰跟着看过来。
“没什么,我们走吧。”
不过是一面之缘,她只是个学生,也帮不了什么。
另外他记不记得自己还不一定。
“恢复得挺好。”查完血等一系列指标,大夫微笑着看向二人,“三餐尽量固定时间吃,兜里揣点糖,感觉头晕就吃上。”
“谢谢大夫。”
走出医院时,宫玺还下意识朝急诊那边看去。也不知道他……
算了。
“回家!我妈今天炖了排骨!”黄钰看着妈妈发来的图片,“走走走,打车回去!”
这件事告一段落,两人又恢复了日常上学放学两点一线的生活。二中讲课节奏很快,现在高二下学期,他们高三的课程都赶得差不多,就为了能比别的学校多一轮大复习。
宫玺自动把起床时间调早了一个小时背史地政。其实分科考试的时候,她理科总分更胜一筹,不过这一个多学期适应过来,也还不错。偶尔碰到太枯燥的内容,她就刷刷数学英语转移下注意力。
早春寒气重,教室里又停了暖气。她哈出团白气,起身去打热水。
“宫玺!”黄钰今天莫名来得早,她一脸神秘和兴奋地从她们班后门探出头来,“快来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