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这时,一个俏皮的女声突然闯入二人的对话。
“这么热闹的事,能不能也算上我一个?”
二人齐齐转头望向声音来源,却见姚金不知何时竟已出现在院门外,正含笑朝他们走来。
韦殊笑道:“能有两位佳人结伴同游,韦某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不可?”
“姚金!”晏安聆惊喜地呼唤她的名字,心下却因韦殊答应了她的加入而泛起几分忧虑。
行至近前,姚金仰起头假装端着架子对韦殊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音刚落,三个多年未见的朋友便哈哈大笑起来。
晏安聆问起刚刚宴席上明明看到了灵秋长老可为何没见到姚金,姚金便说自己到的晚,有事耽搁了,但若问起究竟是何事,却又被她三言两语给岔开,三人进到韦殊的屋子,一直聊到很久才各自回房。
韦殊虽然与姚金的感情不像晏安聆与她这般深厚,但三人同为客人,在一个同样不算熟悉的环境下,自然就多了几分亲厚之情,再加上到底也是相识于微时共患难过的交情,时隔多年难得再次聚首,二人走后韦殊自己躺在床上回忆往昔,依然不免感慨。
往后两天,姚金则是与晏安聆粘在一起,两个人好像有聊不完的话,每每提起十五晚上要去集市的事,看着晏安聆抓耳挠腮欲言又止的模样,姚金就觉得好笑,每到此时她却偏偏还要逗她,故意听不懂晏安聆的屡屡暗示,表现得非常想去的样子,最后逗得晏安聆脸红脖子粗,气急败坏才肯罢休。
十五这日,两人吃过午饭各自回房休息,直到将近申时,晏安聆决定不能再拖了,她必须找姚金把话说清楚,今天这一晚对她来说十分重要,实在不适合有第三个人在场,相信等姚金听了她的解释也一定能理解她。
可当她走到姚金的住处,站在院墙外便听见一男一女的争执声,女声无疑就是姚金,可那男声……晏安聆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在走或留之间略微挣扎了下,晏安聆选择了扒在院外听墙角。
只听那男人道:“你怎么追到这儿来了?”
姚金道:“人家想你还不能来看看你?”
男人无奈道:“我来穷山就是为了避开师门的那些风言风语,你留在门派好好修炼便是,等我过阵子回去,流言自然就散了,可你竟然又跟来了!”
姚金理直气壮道:“可那些传言说得也没错啊,我们就是搞到了一起!”
男人:“……”
姚金:“只怕这些借口是假,躲我才是真!”
男人不语。
姚金步步紧逼道:“既然做了就别怕承认,当时你不也没推开我么?事后后悔算什么英雄好汉!”
男人被逼得退无可退,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姚金道:“张灵秋,我要你看清楚你的心!”
晏安聆:“……”
张灵秋!院外偷听的晏安聆听到这个名字委实是吃了一大惊,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嘴,身体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也就是这半步,微弱的残叶碎裂声暴露了她的存在,一股微风刮过,下一瞬,张灵秋的剑就已经架上了她的脖子,虽然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从他身上释放出来的杀气以及来自上位者身上的威压却让晏安聆一动都不敢动,很多年后二人坐下来谈论此事,晏安聆仍确信,当时的张灵秋是真的想杀了她。
“住手!”一道灵力弹开长剑,剑尖堪堪往外移动了半寸,却仍将晏安聆的皮肤划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姚金看得心惊肉跳,连忙掏出帕子为晏安聆止血,一边上药一边转过头骂道:“你疯了!她可是界门山的弟子,重霖真人宝贝得很,难不成你真想杀了她?”
张灵秋不在意道:“界门山又如何?她知道了你我二人的关系,难保不会说出去,不如杀了以绝后患!”虽然嘴上如此说,不过却还是收敛了杀气,将剑收回了剑鞘。
姚金瞪了他一眼道:“阿聆是我朋友,从今往后不许你再伤她。”
张灵秋瞥了晏安聆一眼,讥诮道:“你的朋友?如今师门里传你我二人风言风语的,不也曾是你的朋友么?”
姚金护在晏安聆身边道:“阿聆和那些人不一样,她是我在修真界唯一的朋友,我相信她不会出卖我!”
“哦?”张灵秋道:“若她不小心说漏了嘴呢?到时就不只栖云宗,整个修真界都会流传我们的谣言。”
姚金看着他道:“还是那句话,既然做了就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只要我们对彼此都是真心的,管别人说什么风言风语!”
张灵秋:“你——!”
姚金:“我怎么?至少我敢直视自己的心!”
终于缓过一口气的晏安聆:“……”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
晏安聆站起身,掸了掸身后的尘土,抱拳对张灵秋道:“灵秋长老,您是前辈,偷听墙角这件事晚辈做得确实不对,不管是前辈的墙角,还是朋友的墙角,谁的墙角都不该听,晚辈在此给您赔礼道歉!”说着她冲张灵秋深深一礼,“如今您罚也罚了,脖子上的伤口倘若家师问起,我便说是不小心被树枝划的,定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引起两派的误会,这点请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