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都多久了,还在睡!说了半天让你喂猪,你怎么磨磨蹭蹭的。”一盆冷水泼在了女孩的脸上。
柴房里,盼娣正在睡觉。突然被一盆冷水泼醒,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
她昨天真的太累了,干了一天的活,又累又饿,偏偏他们还没有给她留饭,就那样饿着肚子睡着了。
大冬天的,柴房的窗户安的玻璃破了,缺了个小口,还漏风。
盼娣的被子还是夏天的薄被子,她想问养母要一床厚被子,结果被养母打了一巴掌,嫌盼娣问她要东西。
“妈,我这就起来。”盼娣掀开被子,正要起身时,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咕”叫。
盼娣眼睛里带着一丝胆怯,她的脸还有些肿,可她实在是太饿了,只能鼓起勇气问养母:“妈,你能给我一些吃的吗?我真的好饿。”
“吃什么吃!都还没干活,就想着吃,你是猪吗你!”盼娣妈嘴里骂骂咧咧的,从厨房里拿出两个热馒头和一块咸菜疙瘩扔到桌子上,“等下去煮猪食。”
盼娣点点头,洗漱完毕后,就拿起馒头吃了起来。
盼娣小时候不知道父母为什么打骂她,也并不知道她的名字意味着什么。直到她上了学,她才明白她名字的含义。
在她六岁那年,她弟弟出生了。盼娣现在还记得她爸当时高兴的神情,嘴里一个劲的喊“他有后了”。只不过自那以后,他们就越发不待见盼娣了。
盼娣开始了照顾她弟弟宗宝的保姆生活。在她上完初中后,她爸就不让她上学了,因为觉得读书费钱。
她知道他们重男轻女,也不奢望父母能像对待弟弟一样对她好。只是盼娣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是打她。从小到大,她身上的伤口不断,经常是旧伤还没好,新伤就添上去了。
后来,盼娣十二岁那年,邻居家大爷喝醉了,不小心说漏了嘴,她才知道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是父亲捡回来的。
“那我是谁生的?他们现在在哪里?”十二岁的盼娣小小的心里产生了疑惑。
天快黑的时候,盼娣洗完了衣服,她的手上生了冻疮,手指头又红又粗。
“啪”的一声,房间里传来碗打碎的声音。
盼娣知道,她爸又在打她妈了。她看着窗户上的影子,似乎能想象到她爸狰狞暴躁的嘴脸。
一个小时后,房间里的声音消停了。盼娣隐隐约约能听到她妈的哭泣声。
其实盼娣一点都不明白,她妈被她爸打了二十多年,却不离婚,也不反抗。她想,也可能是反抗不了,不然会被打得更惨。
她听到房间门开了的声音。
盼娣知道,她也要挨打了。每当她爸打她妈的时候,她妈就会拿她当出气筒,转过头来打她,似乎这样她妈就会觉得在这个家,她不是最凄惨的那一个,从而得到心理安慰。
盼娣的脸很肿,她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半夜,盼娣起来上厕所,看到父母房间的灯还亮着。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你说的这能行吗?我怕盼娣她会不同意。”这是她妈的声音。
同意?她不同意什么?盼娣在心里想着。
“管她同意不同意,你知道个啥。葛光棍可是说了,他愿意出16万的彩礼。你想想,要是有了这笔钱,宗宝上大学的费用还有修缮房子的钱都有了。”
“要是那丫头不同意,我们放点药让她睡过去,再让葛光棍和她单独处一宿,那不就成了嘛。总不能白养她一场吧。”
十几万彩礼在她们这个小山村,已经是很多钱了。
盼娣蹲在墙角,听到她爸的话,只觉得浑身冰冷。那葛光棍都60了,年龄比她爸还大了十来岁,是个比她爸还垃圾的人。这人还喜欢酗酒家暴,前两个老婆都是莫名其妙地死了。
葛光棍说她们是病死的,但其实真实情况是什么,村里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