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国师府也没给道纪准备饭菜,他深夜回去又清早出门,燕柠能给他揣两个包子都不错了。
“他还会做饭?”道纪好奇道。
“做个八菜一汤都不在话下,毕竟继承了我的手艺。”陈遇有时候觉得陈钺如果不是羽林卫就好了,忙前忙后的,他更像是个顾家的孩子。
“……燕柠做的饭不太好吃。”道纪忽然想到。
“哈哈哈哈哈……”陈遇笑了半天,“我还以为你尝不出来呢。”
“或者说不太在乎吃食的味道。”陈遇想了想。
“嗯。”道纪低头想了想,那日在燕柠的医馆里吃了一顿便饭,其中有两盘菜的味道和另外的两盘不同,应不是一个人做的。
那么看来做的好吃的应该是陈遇,而不是燕柠。
“不着急走吧?”陈遇故作随意地问道。
道纪深深地看了他两眼,虽说是有点着急赶吉时,但看陈遇扭扭捏捏的样子,倒让他不好说“着急”了……
“不着急……吧。”
陈遇计划得逞,嘴角划过一丝笑意,“我去取酒。”
道纪沉眉想了想,莫不是他方才在溪涧里放的那两坛?怎么来时就已经想好了?
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
他还想说点什么,但陈遇的人影早就消失在门外了,后厨隐约传来了叮铃咣啷的声响,大概是陈钺在翻找锅碗瓢盆。
只剩下道纪一个人坐立难安。
他一个国师留在郊外武场和羽林军统领和羽林卫用膳算什么?若要让旁人知道了,还以为陈遇已经胆大包天到了赶拉拢国师的地步。
道纪有时候觉得,陈遇是有些了解自己的,但却不了解“国师”,这个时候身为国师,就该离开了。
可是自己开始变得离不开他了。
但他身处皇城,便只能是——国师。
“嚯,这冷溪水拿来冻酒真不错……”陈遇边走边嘟囔,这可是刚在酒楼里买的秋露白,拿来喝冷的再好不过。
他微微沉目,勤堂里空空如也,已经没了道纪的身影。
陈遇脸色一暗,又听见远处的马蹄声逐渐远去,原来他方才去取酒的时候,国师府的马车恰好到了。
道纪还是走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火气。
只要没有紧紧抓着道纪,这人就会像溪涧里的溪水一样从自己手上流走。
“来咯,红烧兔肉,鲫鱼豆腐汤,凉拌黄瓜——”陈钺欢快地从后厨跑来,稳稳地端着三个菜,却见到陈遇脸色难看地站在门口。
“……国师走了?”陈钺鲜少见到陈遇露出这样的表情,不免有些不安。
“走了。”陈遇泄了一口气。
菜的热气和香气扑面而来,缓解了一些郁闷的情绪,陈遇指了指桌子:“坐下吃饭吧。”
“好……”陈钺小心地把菜放下,惴惴不安地打量他大哥。
陈遇没说话,喝了一口汤。
陈钺小心翼翼道:“国师大人怕耽误吉时,急着走也正常。”
“我知道。”陈遇其实没想道纪这时候会喝酒,这两坛酒,不过是他给自己冰的而已。
陈钺小心地避过陈遇的眼神把大块的兔肉夹到自己碗里:“那你怎么一副被人甩了的样子,不像你。”
“?”陈遇皱了皱眉,眼神如刀。
陈钺往嘴里塞肉的动作戛然而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大哥瞧,“你、你不会……喜欢人家国师……吧?”
陈遇没说话,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啊?!”陈钺噔地站了起来,“你不是喜欢醉芳居的花魁银鹭姑娘吗?!会跳舞的!腰特别细的那个!”
“……坐下吃饭。”陈遇开始头疼,刚刚就不该挂着张臭脸让陈钺胡猜。
“没有的事,闭上你的嘴,别给我乱说话!”陈遇警告道。
陈钺讪讪地坐了下来,又品了一品两人之间的互动,嘿,别说还真有点眉来眼去的意思。
“国师……长得嘛……倒是确实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的,可以说还有点漂亮……”陈钺咂巴咂巴嘴,这兔头陈遇不吃他可自己吃了,反正他大哥看起来也没什么胃口。
“但你俩能在一起吗?”他发出了天真的疑问。
啪。
陈钺顿时屁股一歪,一瞬间手忙脚乱忙扒着桌角找平衡,欲哭无泪道:“大哥,我踹断我凳子腿有什么用,人都走啦!你不想吃饭,我想吃饭呐!”
“吃吃吃,就知道吃。”陈遇喝完了一坛酒,脸色阴沉地起身离开。
“你去哪儿啊?!”
远远地传来陈钺担忧的声音。
陈遇咬牙切齿地想着,去哪儿?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找萧云何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