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秋被他看得一脸茫然,什么意外之喜?这人又在搞什么神神秘秘的东西?
可少年只留下这句不清不楚的话,随后便收回视线看向手中的花瓣,淡蓝色缓慢流淌,在灯火下显出一抹平静。
夜风忽然吹起,装饰在四周的纱帘飘向半空,五色华光自夜幕下诞生又缓缓流向少年手中的花瓣。
瑰丽的景色足以摄住所有人的心神,无论掺杂了什么的目光在此刻都只剩下流动的光,与那脆弱却又坚硬的花瓣。
华光下,云惊秋盯着那片花瓣,心脏忽然抽动一下,一道飘渺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而声音里满是哀伤。
“我只愿来世能亲手杀了你。”
这是……谁在说话?他有些茫然。
但随着花瓣缓缓长大,那道声音逐渐清晰,直到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那片淡蓝色的花瓣化作一枚雕着数朵桃花的玉佩。
他瞬间瞪大了双眼,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一颗遗落的光点。
呼啸风声响起,光点没入他的身体,顺着经脉进入他的妖丹,为他注入一丝妖力。
玉佩被送到了晏辰安面前,少年转身离去,随着师尊彻底离开了这里。
这场宴席真的要结束了,而晏辰安的父亲却拔出了剑,剑尖对准的是席间一人,杀意几乎将所有人笼罩。
仿佛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晏辰安再次垂下眸子攥紧手,所有的情绪都藏于冷淡的脸下。
但他的身形却再次模糊,这片梦境也再次崩塌。
不能再耽搁时间,云惊秋立刻捏诀施展破梦术,妖力释放出去,这处灯火通明的地方一点点消散,梦要醒了。
但梦醒前,那把剑还是没入了身体里又狠狠拔出,飞溅起的鲜血染红周围的纱帘。
这是晏辰安的六岁生辰宴,在今日,他得到了一枚玉佩,以及一片血红。
清醒与梦境交接的时刻,有人从后面蒙住了他的双眼,替他挡住了再一次出现的鲜血。
“切~小爷才不是心疼你呢。”
梦,彻底醒了,但凡人却无法记住梦境,留给晏辰安的只有那句清醒前夕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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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纸打在地板上,细小的灰尘在空中飞舞,盆中盛开的花还沾着水珠,似是有谁刚浇过水。
床上,云惊秋皱起眉,手无意识地抓住旁边的东西将其揉成一团,直到呼吸声加重,细小的灰尘被一阵风掀起,他猛地坐了起来。
梦境里的事还历历在目,而那白衣少年留给他的那句话他却解不出来,深呼吸几次,他松开手里的东西打算去看看晏辰安。
但没想到一转头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晏辰安,险些吓他一跳,而他方才手里攥着的不是旁的东西,正是晏辰安的衣裳。
哪怕是睡梦中,晏辰安的眉头都是皱着的,云惊秋小心凑过去,心里在猜测为何这人会皱眉。
哪怕凡人记不住梦境,但那些情绪却是真实的,有人大梦一场,醒来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记不得梦中任何事,却忘不了那些浓烈的情绪。
这也是云惊秋唯一觉得凡人胜过妖族的地方,妖有强大的实力,有出众的相貌,有漫长的生命,却唯独少了浓烈的情绪。
桃树精如此,人参精也是如此。
在他的生命里,唯一有着凡人情感的妖,是无柒河畔陪他长大的柳树精,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是柳树精引着他往前。
柳树精说他脾气暴,但他却从未收敛过,因为这是他与别的妖最为不同的地方。
云惊秋很少回忆往事,但经历了晏辰安两次梦境,见到了不同的人生后,他也想起那总是温温柔柔的柳树精了。
或许,可以找个时间去看看。
他这般想着,心底好不容易升起的感慨又被他尽数压下去,重新变得张扬起来。
说起来,晏辰安是不是应该有块玉佩,是那位方仙人送的。
他对那块玉佩很是好奇,若梦境里的事都是真的,那么玉佩就不是凡间之物,应当来自早就不理俗世的修仙界。
云惊秋身为妖,对修仙界自是非常敏感,见不到那块玉佩他便有些抓心挠肝。
抬头看了眼皱眉沉睡的病秧子,他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
就看一眼,他就看一眼。
他的手悄悄伸向晏辰安的腰带,放上去一扯,腰带立马松散,露出里面的中衣,他跪坐在晏辰安腰间,手速极快地剥开了碍事的衣裳,手刚摸向那堆衣裳,被他压在底下的身体忽然动了。
再然后,头顶传来了晏辰安那刚醒来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
“这是想趁我不备做坏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