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都选了,摆摊的事也就提到了日程上。
云惊秋是真真切切忙了好一阵,时常拿着纸笔坐在厨房里挠头。
期间景仁还来过几次,带了一大堆东西。
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鸡鸭鱼肉,什么都有。
彼时,云惊秋围着那堆东西转了两圈,一脸好奇。
“阿仁,这些都是你买的?”
景仁今日穿了一身素衣,站在太阳底下如一团不会化的雪。
这团雪轻眨下眼,侧身看向院门口。
高冷面瘫的谢尘述正搬着东西走进来。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得云惊秋有些心虚。
景仁轻轻柔柔道:“收下吧,瞎眼道士掏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云惊秋奇了,追问他怎么让谢尘述掏银子的。
那边,提笔改图纸的晏辰安也有些好奇,只不过他更好奇谢尘述这几日的遭遇。
毕竟小萝卜好友不少,来一个他总得了解一下。
“谢大人这两日过得如何啊?
嘭!
听见晏辰安的问题,谢尘述放下东西活动下手腕,高大的身形挡着太阳,给地面留下一团阴影。
脸黑了。
同一时刻,那边景仁慢慢悠悠道:“没什么,我只是不喜欢吃亏。”
这边谢尘述咬牙切齿:“他威胁我!”
景仁:“我无所谓查不查案,去哪儿都行。”
谢尘述:“他有能力快速查到线索,毕竟是妖。”
景仁:“每日查案很累。”
谢尘述:“所以他躺在椅子上,各种指使我,不干他就走人。”
景仁:“还要看见丑人,实在痛苦。”
谢尘述:“抓又抓不了,那案子可是查出和妖界有关系,我能怎么办晏兄弟?”
景仁:“惊秋,我能住你这里吗?”
谢尘述:“洗衣裳,做饭,扫地,给钱,这几日我连衙门都没去几次。”
景仁:“丑人太烦了,眼疼。”
谢尘述:“头疼。”
拿着糕点想吃的云惊秋:“…………”
摸索着想喝茶的晏辰安:“。。。。。”
过得也挺鸡飞狗跳的。
晏辰安冷静喝了茶,远远看了眼浑身都透着疏离的景仁。
云惊秋挠挠头,纠结地看了眼脸黑的谢尘述。
他太知道了,阿仁只是长得清冷疏离,平日里话不多,但毒。
而且阿仁最是任性。
想当初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就是阿仁揪着他的萝卜叶教的。
所以论如何折腾人,阿仁最有心得。
他能静悄悄地折腾人,完了那些人还得感谢他。
谢尘述抓了阿仁,阿仁虽面上不显,但心里早就想这么干了。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着急破案的人是谢尘述,阿仁对这些压根无所谓。
云惊秋干咳一声,小心凑近景仁,“那什么,阿仁啊,这不是我的院子,我做不了主。”
景仁皱眉,“好吧。”
他轻飘飘往晏辰安那儿看了一眼,转头真诚发问。
“惊秋,你是怎么做到和丑人一直住的?”
“不眼疼吗?”
云惊秋:“…………”
一直关注那边的晏辰安:“。。。”杯子都快捏碎了。
云惊秋还真认真思考起来,对比一下谢尘述和晏辰安,品出点别的意味来。
晏辰安和谢尘述还真不一样,谢尘述人高马大的,脸黑起来更像莽夫了。
但晏辰安气质淡漠,面对云惊秋时又很温柔。
他的眉眼虽然也很凌厉,但云惊秋感受不到太多。
晏辰安和谢尘述站在一起,两人差不多高,但晏辰安就不会让人感觉是个莽夫。
云惊秋摸摸下巴,给了回答。
“可能是晏辰安没谢尘述那么丑。”
景仁点头同意,“说的对。”
晏辰安深呼吸,保持微笑。
景仁并没待多久,就被谢尘述皱着眉拉走继续查案了。
院门一关,云惊秋转头就要扑进那堆东西里。
结果身后是微笑的晏辰安。
“我很丑?”
“嗯?”
云惊秋尴尬笑笑,抬脚就要溜,却被扼住了脖颈。
晏辰安提着他的衣领,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的脸。
从额头到鼻尖,再到淡色的薄唇。
云惊秋被迫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只是看着看着他心跳快了几分。
努力缩着脖子,企图可怜巴巴求放过。
晏辰安气笑了,放手弹了他一下不依不饶,“丑吗?”
云惊秋揉揉额头,小声别扭,“不丑。”
晏辰安装没听见,继续问他。
他撇撇嘴跑了,边跑边大声道:“你好自恋啊!”
晏辰安没忍住轻勾起唇角,算了,至少不嘴硬了。
——
小车做好的那天,云惊秋稀奇地看了一上午。
他从没见过这个样式的小车,能推能走,还能合在一起方便存放。
外面二层订了几个钉子,方便挂木牌。
晏辰安将云惊秋起的名字和自己润色过的名字一起刻了出来。
挂在小车上一晃一晃的,瞧着有几分搞笑。
晏辰安从屋子里走出来,笑问他,“今日就要开业了,紧张吗?”
云惊秋摇头,“小爷从不紧张!”
晏辰安:“这么自信?”
云惊秋微扬下巴,“那是,等着小爷赚钱养你!”
晏辰安被逗笑了,只是摇摇头,没回他这句伟大愿望。
找了辆车把东西运过去,云惊秋也坐车去镇上。
一路上,他兴奋的停不下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摆摊呢。
念叨了一路,晏辰安也不嫌烦,不管说什么都有回应。
早些时候,晏辰安便找了人糊了灶台。
两人到时,景仁已经站在糊好的灶台旁,手中玩.弄着一把锋利的小刀。
他长得好,清清冷冷往那儿一站,四周的视线便转了过去。
小镇难出这样的美人,所以哪怕景仁身后还站着谢尘述,也有人磨蹭着凑过去。
这会儿来的是个富家子弟,手中拿着几枝花。
景仁只是看了一眼,轻笑一声。
这抹笑瞬间把人迷的神魂颠倒,还未说词便被吓了一跳。
景仁手中翻飞的刀毫不客气地割下花朵,盛放的花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美人轻抬眼眸,顾盼流转间,吐出一个字,“丑。”
紧接着便是:“拿走。”
那人:“………”是在说花还是我?
看着泛着冷光的刀,哆嗦一下麻溜的跑了。
身后,谢尘述啧了一声。
他在这观察许久了,来示好的人也不少,只是每个人都会得到一句丑。
他实在搞不明白,在景仁眼里,谁是不丑的。
能叫景仁说出好看这两字,那人得长得多惊天动地啊?
讨好的人走了,云惊秋和晏辰安也到了。
“阿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