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隐忍痛苦的脸上划过一丝意外。
他以为眼前这只雄虫会像前几天一样,要么对他虚情假意,要么被他言语戳穿后暴怒显出嗜血残暴的本性。
但他实在没想到这个雄虫会这么一语道破。
伤害雄虫,在星际联邦算是最严重的罪。
怎么,这个雄虫是想跳过那些引诱环节,直接开始折磨他吗?
他强行眨了眨被血液浸入的双眸,略带失焦的金色流体宛如破碎的水光粼峋波动,颤抖的睫毛有着他本虫所不知的脆弱感。
他想看清楚眼前这个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雄虫样貌。
这个雄虫长的真是不赖,可惜不仅是个酒囊饭袋还是个恶心恶毒、坏透了的废物。
他努力睁大眼睛望着慕漾,要把他的一眉一眼、一分一毫都牢牢的记在心里,如果他还能活下来,来日他必要将这次虎落平阳受到的屈辱和伤害一一奉还。
强烈的恶意让十一的苍白的嘴角染上一缕笑意。
他嚣张地望向慕漾,眼神中竟是挑衅。
这个畸形的社会,把这些空有皮囊的家伙奉为珍宝,他偏不如所有虫愿!
这个已经彻底没救的虫族社会,活着也没什么留恋,过往刀尖舔血的生涯中,死亡笼罩的阴影对他而言也算家常便饭。
但如果有逃生的机会,他务必要把眼前这个雄虫掳走。
他要挖了他的眼睛。
拔了他的舌头。
砍断他的四肢。
想到这里,疯狂的快意从十一嘶哑的喉咙里传来压抑的笑意。
“听起来像小动物的呜咽。”慕漾心想。
慕漾沉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十一,平静地说道:“跪在雄虫面前,你感觉很屈辱?”
十一没有回应,但是倔强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旁边的雌虫侍卫闻言愤愤地高抬起脚,想再踹一脚这个卑贱的雌奴。
“居然敢在我们雄虫少爷面前如此狂妄,你算什么东西?!”
另外两个样貌年轻俊美的雌虫也连忙附和:“能被雄虫看上是你天大的运气,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
如果自己能被雄虫少爷看中,当一个雌侍……
这是几虫想都不敢想好事。
就算雄虫在床榻之间有些特殊的小癖好,他们忍就忍住了,哪里会这么不知好歹呢,雌虫的身体恢复能力本来就十分强悍,只要不死,什么重伤都能挺过去。
雄虫是他们一生的渴望。
但像他们这种身份卑微,样貌一般,精神力也不强的雌虫是没有资格肖想雄虫的。
他们这辈子连雄虫的衣角都碰不上。
但是眼前这个身份比他们还低下的雌虫居然敢三番五次忤逆雄虫!!
想到这里,几个雌虫再次怒发冲天,心里的嫉妒像潮水般涨满。
慕漾轻轻抬手,没有言语,连一个警告的眼神都没有,但几个雌虫侍卫瞬间清醒了过来,被嫉妒驱逐的理智重新回笼。
他们立马收回还没有落下的拳脚,正襟危站,各个都低着头,面色苍白,豆大的冷汗顺着面颊落下。
他们怎么回事,今天怎么会在雄虫面前自作主张,冒犯了雄虫。
自己应该会被惩罚吧……
几个雌虫侍卫紧张兮兮的绷直了身体。
慕漾压根没注意到他们,他的注意力全在主角身上。
他能感受到主角对他的恨意,以及……对整个虫族畸形社会的恨意。
见雄虫少爷没有继续追究自己的冒犯举动,几个雌虫侍卫大松一口气,心里不住地庆幸。
感恩虫帝!我们的少爷真是又貌美又高贵,心地还是少见的善良宽容!
想到这里,几个雌虫侍卫怒其不争地看着脚边的雌奴一眼,正对上雌奴不屑轻蔑的眼神。
只见雌奴脸上嘲讽的笑意更大了,像在看一出滑稽的喜剧,而他们几个都是台上的小丑。
几虫心中更为火大,又碍于雄虫少爷在场,他们不敢有什么自作主张的动作。
“你们都下去吧,我和这个嗯……雌奴,说几句。”
慕漾懒散地靠在抱枕上,给自己找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眼神享受般微微眯起,像是惬意的猫咪。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医生,把你的药箱留下来。”
“不行啊主人!”小白急的转圈圈,“要是这个卑贱的雌奴暴起伤害到您怎么办,您可是慕家宝贵的雄虫啊!!”
几个侍卫和一众仆人没有说话,但是也站在原地,不敢离开。
慕漾故意沉下声道:“怎么我说的话都没用了吗?”
看到雄虫发怒,在场所有虫都心里发怵,但又怕如珍宝般的雄虫出现什么差池,一个二个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赔笑。
“这样吧,小白你派侍卫在门口守着,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喊你们进来,这样总行了吧?”
慕漾也看出了几人的为难,但是他现在要完成他的考核任务啊!
顺便再看看能不能修补下和眼前这个虫已经破碎的关系,不然后续需要主角配合完成的考核要怎么完成?
慕漾风中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