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漾的心中升腾起一股火气来。
慕十一居然按断了他的腿!
下一步想干什么,这个家伙难道还真要抽他的筋拔他的皮吗?
“你滚开!!”
他挣扎着把慕十一的手打开,又被他像牛皮糖一样黏了上来。
慕十一的眼中饱含着深情,他不顾慕漾的挣扎轻柔地在他的额间落下一个吻,
“答应我,不要在这样的美梦里说离开的事情了,好吗?”
他捧着慕漾的脸,细细地描摹着慕漾的眉眼、鼻梁,到他的薄唇,一寸一寸。
仔细端详着慕漾痛楚的神情。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惩罚你试图想要离开我。”
“只要你不离开我……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脸上轻轻颤动着几乎要跃翅腾飞起来。
慕十一露出了他的左手无名指,一颗绿幽石正在他的指节处闪烁着光辉。
他近乎讨好地向慕漾展示着他的手指,像小狗一样露出了他的脖颈,有种邀功求赏的乞怜之态。
慕漾看到了一个非常眼熟的东西——
这是前不久给慕十一挑选的颈圈。
但是现在的颈圈已经破旧不堪,深深镌刻上漫长岁月的痕迹。
上面的皮质已经磨损,露出了部分里面的机械,划破了他颈间的肌肤,让他那里的皮肤溃烂发红。
有些皮肉已经长好,接着又被合金制成的坚硬颈圈再次磨皮割肉。
这幅鲜血混合着皮痂的样子简直惨不忍睹。
看得慕漾直皱眉,“怎么还戴着的。”
难道还没发现戒指里的秘密吗?
“其实……”
慕漾欲言又止。
“其实戒指里就是可以打开颈圈的芯片,”
慕十一轻笑一声,语气满是怀念,
“我当时不知道这件事,朝雄主发了好大的火……”
慕十一脸上满是悔恨,他的鼻尖渐渐发红,像一只走丢的小猫突然和主人相遇,眼中充满了缱绻和依恋,
“直到现在,我还把颈圈带着的,只要是雄主想让我干的事,我都会做到……”
他朝虚空摆摆手,房间门立马回应般打开,侍从低垂着头颅,遮挡住他满脸的恐惧。
他的手里推着一个小车,上面摆满了各种浸满鲜血的刑具,有些血迹已经发黑,显然是用过很久了,还有一些上面还濡湿一片,鲜血尚未干涸。
侍从居然是只雄虫。
慕漾呆呆地坐在床上,连他腿上传来的剧痛都在那一瞬忘记,满脑子里都只有一件事:
眼前的一切真的都是梦吗?
梦不都是基于现实中而来的吗,现实中的慕十一应该还没有发现戒指里芯片的事情,梦里的慕十一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雄主,你看,你希望我做到的事情已经做到了。”
慕十一的嘴角含着笑,眼里却是一片凄楚。
“我推翻了那个王虫的统治,建立了更为公平合理的国度。
我给了雌虫自由,也给了雄虫选择的权利……
他们可以选择和雌虫长相厮守,也可以选择外出工作,没虫伤害他们,正如你希望的那样。”
慕十一小心翼翼地解释着,歪着头趴在慕漾身边,直勾勾的眼神中毫不掩饰对慕漾病态的占有。
明明腿还一阵阵传来剧痛,慕漾看到身边可怜兮兮的毛绒绒脑袋,还是下意识地抬起了手。
手在半空中停滞了半秒,最终还是无奈的垂落在慕十一柔软的发顶上。
慕十一怀念地眯起眼睛。
他的嗓音愈发悲凉,
“我以前以为复仇才是我活着的唯一目的,但真的做到那一步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开心。
到了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把你……”
慕十一的喉咙哽咽得如同刀割,马上要呕出一口极心痛的鲜血一般。
他紧紧地抓住慕漾的手,生怕他消失。
“把你弄丢了……”
他的眼眸中波光粼粼,眼圈发红,极重地喘着粗气,近乎痛不欲生。
“为什么,我从来没说过我……我想要那个位置,我从没想过要……要那个高位,你为什么非要把它塞到我手里?!
为什么以离开我作为交换的代价?!
为什么?!”
他的声音绝望而凄厉,大颗大颗的眼泪像开闸的洪水终于倾泄而下。
似乎永远都骄傲着高昂着头的军雌,居然在此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他柔顺地给慕漾递上了一根带着倒刺的黑色皮鞭,上面还浸染着已经干涸的漆黑血迹。
慕十一仿佛不堪重负般浑身颤抖着,整个虫几乎破碎。
他的眼中酝酿着失控的占有欲,明明是身居高位的军雌,此刻却对着慕漾卑躬屈膝、?乞哀告怜,宛如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只要雄主喜欢,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雄主原谅我,不要离开。”
“就算是在梦里,也不要走。”
“因为我伤害了雄主,雄主您一定很生气吧。”
“请您惩罚我,直到解气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