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的他赶忙下了车,到栀子那边为她开好车门,进门前已将一会儿晚饭的菜安排得明明白白,还确认过雇主是否喜欢,做好了该做的调整。
与此同时,另一头的孔家父子正计划着怎么用钱。
手上总共就一百块钱,孔文决定,必须把它们花在该花的地方。
他扶着孔力在没有被褥和床垫的硬床板上躺下,拍拍后者的肩膀,无视其痛苦哀嚎安慰道:“小力,别担心,有这点钱在手上,我很快就能赚一笔大的。到时候,就能带你去医院了。”
孔力猜出他想干什么,一把按住父亲的手,忍着痛道:“爸,我最近手气正旺,应该让我来才对。”
作为两名资深赌狗,虽然他们欠下的赌债已经十八辈子都还不清,但他们仍然对自己的手气有着绝对的自信,坚信下一把必回本,再一把必翻身,三把四把下去,冲一个富豪榜前百名不成问题。
两人你来我往地打了十分钟太极,都想争取到这个权力。最后,腿上的疼痛让孔力实在没了力气,不得不躺下去,把光耀门楣的机会交到父亲手中。
孔文匆匆出了门,准备将这一百块转化为电子钞票,一把□□。
结果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等到第二天早上,孔力实在急了,拖着那条伤腿找出去时,正好看见几个警察把亲爹按在地上。当爹的注意到他,还向着他的方向伸出手,希望儿子能救救自己,结果只收获一个健步如飞、看不出断了条腿、以最快速度逃离现场的背影。
这一锻炼让孔力的伤势雪上加霜,落下了终身的残疾。但和亲爹直接进去了的结局相比,他觉得自己大概还算势头正旺。
他想,果然应该让他□□的,失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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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宿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施筱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正握着他的一只手,写满担忧的双眸在看到他睁眼的瞬间,流下了一行清泪。
她说:“苍宿哥,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我都担心,你会把我丢下,让我再次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
苍宿身上还没什么力气,但一看施筱在哭,便强撑着举起了手,为她擦去了眼角的泪珠,柔声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了,我没事的。既然答应了要保护你一辈子,我就不会食言。”
施筱情绪一涌上来就收不住,轻声啜泣了好一阵,才终于被哄好。
这让靠留在苍宿身上的监听器偷听的栀子听了个爽。要不是专属BGM提供者不在场,她一定能听得更尽兴。
确定过苍宿已派人将施筱送回家,并制定了过几天要亲自去给“亡妻”“扫墓”的计划,栀子立刻给莫洲颐去了消息,要他到时候按计划好好演一场戏。
苍宿的身体其实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自从那天见鬼后,他的心脏隔三岔五就会突然抽疼一下,让他觉得有些不安。于是他便选择了住院静养,顺便把能做的检查都做一遍,排查下究竟是什么问题。
两天后,所有检查报告单被一字排开,摆在了苍宿的面前。私家医院的专家们也在床边围了一圈,对所有的报告做出了解读——除了没做的精神检查方面,其他都很正常,甚至比普通人要健康得多。
而苍宿对此的态度是:“既然你们查不出来,就算了,给我办出院吧。”
院长及时地封住了带着那名实习生的嘴,没让后者把那句“实在不行苍爷您去看看脑子和精神科吧”堵了回去,顺利地送走了这尊大佛。
又过两个小时,苍宿的加长款豪车就停在了墓园的门口。
据他得到的消息,栀子死后没办什么仪式,火化后的骨灰就埋在了这里。他看过传来的死亡证明,没什么问题。接下来要确定的,就是墓碑底下到底有没有骨灰盒了。
他带着两排人进入其中,正准备拆坟墓时,却看到了熟悉的人。
莫洲颐正跪在坟墓前,以绝佳的角度仰望天空,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砸在地上,俊美得像一幅精心设计过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