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他也乐得解答,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拓宽一下自己的思路,五条悟都已经把家里关于无下限的资料翻了一遍又一遍。
祖传术式固然有着诸多优势,可以沿着前人所开辟的道路走得一路畅通,然而与此同时,它也存在着一定的弊端,走到道路尽头之后也很难再有丝毫进步。
好在禅院家族内部积累了大量有关如何应对无下限术式的宝贵经验,这些便是五条悟从月见那里得到的报酬。
借由这些来反向思考自己有没有那样的漏洞,从而补全术式,他身为最强,可不能轻易受伤啊。
五条悟放下毛笔,让一旁的仆从上前把写好的信封装之后送到禅院那边去。
小少年撑着下巴,闭上眼缓了缓。
关于各自的继承人之间的互相试探交流,禅院与五条两家之间似乎已经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无需言说的默契。
偶尔,当在一些重要的会议场合提及自家继承人时,禅院家和五条家的代表们总会不经意间相互交换一个意味深长、只有彼此才能读懂的眼神。
搞得加茂家都开始有些紧张起来,最近一直在明里暗里地试探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时自家摆烂归摆烂,但真到了另外两家有什么合作的时候可不能被落下。
御三家向来共进退!
不过在得知是继承人有关的事之后,加茂家主原本紧绷的心弦瞬间松弛了下来,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都蔫儿了,也不继续问了,谁叫他们家现在还没有合适的继承人呢。
这年头谁都逃不过催婚催生的压力,哪怕是加茂家主也一样。
现在家里还没有一个孩子觉醒祖传术式赤血操术,长老们催得又急,正室和侧室也整天闹得不可开交。
加茂家主实在是心力憔悴,宁愿选择频繁外出参加各种会议或是祓除咒灵,也不想回家去直面那些令人头疼的现实。
忙,都忙点好啊。
忙起来就没人能逮着我催了。
不光是咒术师,诅咒师们也很忙。
趁着咒术师们全体出动,去祓除咒灵而无暇顾及其他事务的时候,这些诅咒师们纷纷趁机大张旗鼓地做起生意来,整个地下黑市最近都变得活跃了不少。
羂索也是如此,虽然自认和普通的诅咒师不一样,但他也忙。
不过他倒不是忙着赚钱,而是忙着给月见下套。
经过长时间的仔细观察,羂索越发觉得月见这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尤其是当他注意到月见灵魂与咒力之间的关系时,这种诡异的感觉更是达到了顶峰,仿佛月见的咒力根本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借助着别人的躯体才得以存于世间一般。
一想到这里,羂索那颗隐藏在头盖骨深处的大脑便会不由自主地咬紧牙关,管他是不是自己的同类,总归都是自己千年大计里的不确定因素。
当下最重要的便是试探试探月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有这样,羂索才能根据具体情况做出下一步的决策。
正当羂索沉思之时,一阵尖锐刺耳的嘶吼声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羂索回头,满意地看着这只他倾力培养出的特级咒灵,脸上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轻声说道:“好孩子,不要着急,再稍微忍耐一下……”
一片漆黑中,羂索手里亮起的屏幕格外显眼,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一条刚刚发送出去的、收件人是总监部的报告信息。
为了能够成功地创造出眼前这样一个绝佳的时机,他可谓是煞费苦心,提前好几天便用各种手段将周围所有的一级咒术师全部调走,而现在这片区域内唯一有空闲的,只有那个禅院月见。
“很快……就会有人来陪你玩了。”
黯淡无光的角落里,羂索额头的缝合线显得愈发狰狞。
同样昏暗的一角,“叮铃铃”的响声打破了室内原有的宁静。
月见睡眼惺忪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脸茫然地望着身旁正拿着手机,准备直接挂断来电的禅院和司。
“和司,是什么重要的电话吗?”月见揉了揉眼睛,连说话都有些含糊,显然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禅院和司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他正打着哈欠,“是总监部的消息,说让我们临时加一个任务。”
总监部的加班通知啊,那没事了。
谁在乎呢?反正月见不在乎。
打哈欠真的会传染,月见也打了一个哈欠,软绵绵地重新倒回沙发上,“现在不想去,等我睡醒了再说吧。”
“好的。”禅院按灭屏幕后,整个房间内唯一的光源消失,又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羂索擦了擦快流进脑子里的汗,与嘶吼了半天,终于消停下来的咒灵面面相觑。
“……人呢?”
这都几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