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郁要是不交作业那她的平时成绩相应的也会被拉低,到时候就要和学期奖说再见了。
余岁咬紧笔杆,身侧的椅子空空荡荡,唯有桌面和桌洞里的礼物放得满满当当,甚至有不少掉到了地上。
“……”
*
下午的课间操被广播通知临时停上,好像是因为有领导要检查校园内的防火设施。
操场上闹哄哄一片,有人在打羽毛球,有人在踢毽子,有人在打篮球。余岁在座位里有些坐不住,刚好见顾珍曼她们从班级门口路过,她也跟着去了。
顾珍曼在看见余岁跟过来的时候其实有一点惊讶,像之前余岁可是都不参与这些活动的,经常一个人坐在班级里学习,坚如磐石。
想起上回传纸条的事,顾珍曼心里其实还是有点不爽的,只是微微朝她抬了下下巴便错开身拉着一旁的姐妹快速往楼梯下走。
“余岁!”
还是一旁路过的班长拍了下她的肩,“一起吗?”
余岁弯唇点了下头。
一伙人在拥挤的操场上迅速占了块地,随后十几个人四散开来拉成一个圆。
余岁站在顾珍曼对面,旁边挨着班长和另一个女生。
顾珍曼扬起毽子转身先踢向了自己的姐妹,几圈下来唯有余岁连伸脚的机会都没有,班长见了在毽子丢向自己的时候接住递给了一旁的余岁。
接下来顾珍曼似是发现余岁不会踢毽子,就故意将毽子一直往余岁这边踢,不是踢得很远就是踢到她身上。
余岁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的将毽子一遍遍捡起。
顾珍曼心情大好,眉头飞扬着,没再管余岁,而是边踢边和一旁的姐妹蒋琪扯起话来:
“琪琪,晚自习你出校吗?”
“晚自习……不是语文课?老师好像说要讲试卷来着,我这回成绩没及格——”
“哎呀,语文成绩和上课听不听讲其实没多大关系的,你去不去嘛。”
蒋琪面露一丝犹豫:“可我这个月的请假条用完了啊。”
“喂,余岁!”顾珍曼忽然看过来,“我记得你这个月好像没请假吧,借一张假条下个月还你。”
“这能行吗?”蒋琪赶忙扯住顾珍曼的袖子,“老师发现了怎么办?”
“你不去,我自己去。”顾珍曼突然有点生气。
蒋琪妥协:“那就拜托你了余岁。”
*
余岁最后从书包里抽出一张请假条递给了蒋琪,蒋琪以表感谢将自己没吃完的一袋饼干拿给了她,不过余岁没要。
等到晚上上语文课清点人数的时候,班长才发现班级里少了三个人。
……
余岁跟在顾珍珍她们后面出了校门,空旷的马路上只剩疾驰而过的呼啸风声。
为了不被发现余岁特意换上了自己的卫衣外套,结果在出租车跟到响尾街的时候还是将人跟丢了。
响尾街人潮涌动,路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烧烤摊位,吆喝声和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混作一团,鼻息间皆是麻辣和啤酒的香气。
余岁付完车钱,走到一处摊位前站下,老板边低头在串串上撒孜然边说:“一串三块,两串五块哈,姑娘吃辣不?”
余岁摇头,然后朝老板亮出自己的手机屏幕:
“叔叔请问你刚刚有没有看见和我年纪差不多的两个女孩?”
老板微微蹙眉,似是思考:“这里人流量太大了我也记不清了。”说完他又认真瞥了眼站在自己摊位前的女孩。
少女一双无辜眼,炯炯有神,模样看着倒是有些着急,身下还穿着梦泽的校服,该不会是来抓逃课的人吧?
老板思索一通,给余岁指了个大概的方向:“看见没,沿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前面有个“再见yesterday”酒吧,我看不少年轻人都往那边去了。”
余岁眉头一松,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下谢谢两个字后飞快向响尾街的尽头跑去。
*
再见yesterday酒吧内部装饰得十分奢华,大吊灯如瀑布般自房顶散下来,地面的瓷砖擦得锃光发亮,堪如一块打磨精细的玉石。
包厢内,皮质沙发上的少年坐姿慵懒,一条长腿伸向过道,右手指间夹着一根刚点燃的烟,乌黑的碎发垂下来,在高挺的鼻梁上坠下一块阴影,俊秀的侧脸深陷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段郁。”
少年兴致缺缺抬眸,只见右手边蹲下一个穿着红色包臀裙的女孩,明明是稚嫩得似花一样的年纪却总想着将自己打扮得成熟妖艳。
段郁不冷不淡“嗯”了一声,然后彻底靠在沙发里,指间的烟灰顺势抖落到红木桌上,留下一块圆形印记。
女孩见面前的少年回应自己,心里炸开了烟花,脸上笑容更加动人,带着一丝殷勤:“喝一杯?”
段郁没回应,就那么懒懒地坐在位置上,让话丢在空中半晌才终于递了个眼神过去。
女孩欣喜地起身,然后笑着端着酒杯坐到段郁的左腿上,在杯壁即将接触到少年唇瓣的那一刻,包厢的大门忽然从外面被人用力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