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郁怂了下肩,刚好有电话进来,拍了拍余岁的肩:“别怕,我在外面等你。”然后拎着手机往沙发那边去了。
野子把人带到里屋,余岁坐下后,就见野子在工具箱里翻东西,突然兜里的手机响了下,是段郁发过来的消息,说是让他动作快点,三分钟内搞好。
“……”
行,段郁的人别人碰不得。
“姑娘可能有点疼,忍一下就好哈。”
野子穿孔技术熟练,其实真正穿耳洞的时间可能都用了不到一秒就好了,念着两人马上要高考了,野子没给她用钛钢钉,而是戴了根透明的塑料耳棍先应付着。
“好了。”野子给了她一把小镜子,“等高考完可以来找我免费换钉。”
余岁抿了下唇,捞过手机然后给野子看:“我现在能选吗?”
野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可以啊。”
余岁最后选了一个蓝色的耳钉,野子又和她详细说了养耳骨钉的注意事项。
两人刚出房间,就见段郁站在门口,给野子吓了一大跳:“不是哥,你站这儿干吗呢?”
段郁没搭理野子,而是垂下眼,盯着面前的余岁,问:“疼不疼。”
余岁摇头,只听段郁扯唇轻声骂了她句“小骗子”,她抬手摸了摸鼻尖,不去看他。
“怎么你也要扎?”野子看段郁往屋里走问。
“不行?”
“行啊,那给你扎怎么也得两倍价吧。”
“你乖乖在沙发那儿等我。”
余岁神情有些错愕,段郁也要扎?
但段郁模样不像说笑,单手抄兜先一步进了房间,野子紧随其后。
“不是,你真扎啊?”
“嗯。”
“扎哪儿?”
“我姑娘的那个位置。”
野子边“啧啧啧”叹气,边拿消毒湿巾,他觉得段郁是来故意气他来了,毕竟他前段时间刚失恋。
“啥时候带出来一起玩儿啊?”
“看心情。”
余岁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旁边盆栽里的叶子玩,段郁要比想象中出来的快,走过来:“回家了。”
野子问:“不再坐会儿?”
段郁挑了下眉,食指勾着车钥匙漫不经心地晃着,另一只手顺势牵住余岁,往门口的方向走。
街道两侧大片的香樟树枝丫覆盖下来,路灯昏黄,头顶的月亮很亮,两人走得慢,影子跟在身后亦步亦趋,风捎带着余岁的发丝缠住段郁的手臂。
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美好了。
走着走着,余岁晃了下段郁的手,段郁侧目看她。
余岁抿了下唇,从包里拿出手机亮给他看:
“你刚刚为什么也要扎耳洞?”
段郁明明已经有一个耳骨钉了,而且还和她扎在同一个位置。
余岁很少有这么直白的时候,段郁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觉得呢?是为什么?”
都说耳洞是感情的缺口,连着心脏的神经,有最温柔的脆弱。
余岁垂下眼,轻轻摇了下头。
“当然是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段郁不信鬼神,但他愿做余岁唯一的信徒。
也许每次高考的时候总是要下场雨的,雨水淅淅沥沥,大街小巷里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夏潮气息。
马路上很安静,偶尔能听到几声清脆的鸟鸣声,校门口外早就拉起了红色警戒线,送行的家长数不胜数,就连一向老沉的年华都穿上了艳丽的红色旗袍,祝他们旗开得胜。
整座城都在为这一天高考的学子们做着最诚挚的祝福,希望他们都有一个美好的明天。
余岁和段郁先后过了安检,等入了校,因为考场不同,需要分开,临别前,段郁突然攥住余岁的手。
“余岁,我永远在你身后。”
高考那几天余岁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好像只是参加了一场普通的考试,没有太大波澜。
直到彻底走出考场,雨不再下,才有种一切尘埃落定的感觉。
心一瞬变得空落落起来,好像缺了点什么,有点想哭。
她抬眸,越过人海,猝然间对上一双黑曜般的眼眸。
是段郁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