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虎妖背脊隆起,肌肉鼓鼓囊囊,眼睛是鲜红欲滴的红,凶煞非常,此时压低身体前倾,蓄势待发,引得众人惊恐万分,四散而逃。
“哪里来的大胆小儿,胆敢坏你虎爷好事!竟然能逼得我显出真身,算你有几分……额啊——!”
冼妬的拳头比虎贲的装逼先到。
一拳头把虎贲甩出去,迎着他不可置信的目光,冼妬冷脸把废铁扔掉,慢条斯理地挽了挽袖子,朝他走去。
“……等等……等等!”
虎贲面露惊恐,这会真觉得事情不太对。
要说人形被压着暴打是维持法术无法使用全力,怎么化为原型后还是毫无反手之力……!
“都是误会!我们无冤无仇……”
“砰——”
一拳头打在虎贲脑袋上,险些叫他自己咬断舌头。
“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背后靠山是谁吗?!”
“砰——”
“……我错了……上仙!我真错了……!”
“砰——”
“砰——砰——”
鲜血飞溅。
虎贲浑身染血,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不知碎了多少骨头。
他面露绝望,忍不住叫道:
“国师大人……救我——!”
“砰——”
冼妬眉头都没抬一下,神色波澜不惊。
鲜血溅上她洁白侧脸,显出几分妖异的神圣来。
“……”
“…………”
不知过了多久,在冼妬面无表情的一拳一拳轰击下,已经变为一滩烂肉的巨大虎形生物彻底没了动静。
冼妬起身。垂眸扫过身边仅剩的押送她的几位零星禁卫。
“……”
他们与冼妬保持着一定距离,眼神不住瞟向已经不成形的一滩老虎肉,打量冼妬的目光满是惊恐。
见冼妬起身,没了动静。
禁军们望着她的背影两股战战,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人敢靠近此时的冼妬。
“……呼。”
冼妬呼出一口气,活动活动手腕。瞥了眼一旁打着皇字旗号,一眼望不到头的大队马车,径直走了过去。
押送的守卫下意识退开。
“……”
走到第一家马车边,冼妬随手掀起帘子,朝里打量两眼。
金珠珍宝光华璀璨,红珊瑚碧翡翠样样俱全,明珠粒粒大如龙眼,彩云琉璃举国罕见。
第二辆——
第三辆——
……
接下来的十八辆车中所藏之物有过之无不及。
莫说举世奇珍,山珍野味,蓬莱仙草多如牛毛;华光宝气,琳琅满目繁光似鳞,真可谓富贵至极,穷奢极欲。
冼妬放下最后一片车帘。
“……”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与此同时一道声音恰到好处响起。
“楚小姐——!楚小姐!陛下听闻您当街除妖甚是欣慰,夸您年少有为,天生神力,如今要封您为护国大将军!还请小姐随老奴前往神明台赴宴!”
“……”
那人穿着宦官的服饰,骑在马上捧着一道黄帛像模像样地宣读。
冼妬转身,垂眸听他读着圣旨。
在听到某些词时稍微歪头,不知在想什么。
“……楚小姐?接旨吧。”
见冼妬只是抬着头看他,来人有些迟疑。
他咽了口口水,摸不准冼妬在想什么,呐呐道:
“……楚、楚小将军?”
冼妬伸手,接过黄帛。
“我姓冼。”
那人一愣,从善如流:“冼将军。”
冼妬垂眸看了看这道来的恰到好处的“圣旨”。
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
“我爹娘也在。”
虽然是疑问,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来人微顿,腰板又弯下去几分:“……正是,瑶池宴早早备下,正是为了给您与楚将军夫妇接风洗尘。”
呵,瑶池?
冼妬随手将黄帛黑字的圣旨折了折,擦了把脸上溅到的血迹。
“……”
宦官注意到她的动作,脸色微变,但是未发一言。
冼妬擦了几遍,确定擦干净了,又上下打量一番衣物是否洁净。
末了,还有些不放心,叫了眼前传圣旨的那人监察一番。
冼妬转了一圈:“如何?看不出异常罢?”
“……”
宦官上下打量,最终目光定格在她裸露的臂膀内侧。
经过他的目光提醒,冼妬看向那处。
几点已经干涸的梅花般的血点子印在那,还真不容易发现。
“呀!”
冼妬连忙擦去,暗自庆幸自己谨慎。
她暗道:
“险些叫这血点坏了大事!”
以往冼妬将飞仙引缠在双臂上,飞仙引不染血迹,不需要清理,如今竟忽略了。
如今去见母亲,只能如此不小心?
若是被冼夫人看到,定是要担忧!
整理好一切,冼妬总算满意点头。
“走吧!”
来人没有丝毫不耐,闻言恭恭敬敬将冼妬请上马车,道:“冼将军,这边请。”
“……”
冼妬看了马车一眼,又朝远方夕阳下的高楼望了一眼,犹豫一下,终还是进了马车。
一掀开车帘,她便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
这香气无毒,却过分浓郁,熏得人心神不宁,焦躁不安。
冼妬坐在马车中,闭目凝神,默默屏住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色越发黑沉下来。
冼妬终于听到那宦官说:“到了。”
“冼将军,请下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