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提前把纱布给拆了?”梅森率先发言,“昨晚不是跟你说好今天中午再来找我换的吗?”
卡莉莎打趣道:“难得看你工作日捯饬,蔺工,这身中山装太帅啦!骑士靴有链接吗?”
纳西尔招招手没说话,坦狄薇扫了他们一眼后别过头去,阿米拉惊奇而害羞地望着蔺哲。贝蒂则站在他们正前方,双手有力地撑着桌子。
全体成员落座后,贝蒂正色直言:“投票将于七分三十四秒钟后开始。在此之前,蔺哲先生,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蔺哲很明显地木了一下:“什么投票?”
坦狄薇疑惑地转过来,梅森和纳西尔面面相觑,卡莉莎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贝蒂推推眼镜,阿米拉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的搭档。
江奕抱着语言转录器,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江奕,”文字浮出屏幕,映在他脸上,“什么投票?”
“你要直接拍屁股走人我们也用不着投票!”坦狄薇说着捏紧拳头,目光中充满怒气。
蔺哲苦笑了一下:“我为什么要走?首先,我没有花你们任何人的钱;其次,我在这里工作得很好;最后,我要真想走,也用不着你们投票。”
“我们八神团不接纳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蔺哲:“?”
他单手托腮,神情有些呆滞,像是在解锁某种文化差异。“怎么说?”解锁无果,最后他直截了当问。
“昨天晚上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吗?”坦狄薇冷笑道,“你看不见,我们可都看得清清楚楚!深更半夜,你一丝i不挂地搂着江奕——”
“够了,我知道这事,不需要谁来替我回忆。”蔺哲面色发白,江奕觉得他好像很生气。“您想说什么请直接说。”
坦狄薇拉长了脸:“没记错的话,蔺哲,你是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吧?我还以为你比我们更懂法律呢,你父母老师教了你那么多东西,但没教过你《刑法》吧。没关系,今早我已经帮你复习了。江奕情况特殊,假设他没有波诺基因,他现在也不过就是个八岁大的孩子。即便他与纯血人类有生理差异,好吧,姑且将他的年龄模糊处理,但你已经成年,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我问你,你在搂江奕前是否咨询过他的个人意愿?”
蔺哲:“没有。”
“江奕说这是你的应激反应。”
卡莉莎主动发言:“是吗?”
蔺哲报以微笑:“不是。”
江奕没有骨头似的趴在桌上,一会儿看白墙一会儿看蔺哲。“涉及裸露、未经许可,对受害人造成心理及身体伤害。”坦狄薇耸起肩膀,“蔺先生,这在你们国家会构成什么罪?”
蔺哲一阵深呼吸。
“强制猥亵罪。”
坦狄薇冷笑道:“要不是当前形势紧张,再加上江奕替你说话,这时候你已经在看守所了。”
蔺哲:“嗯。”
梅森缓缓举手:“投票已经延迟三分钟了。”
“没必要,”蔺哲起立,“我走就是。”
“大家来都来了,孩子。”卡莉莎道,“再不济,走个流程。”
贝蒂:“蔺哲,你没什么要说的了吗?”
“无话可说。”站着的人重新坐下。“蔺老师……”阿米拉喃喃道,满眼的失望与不可置信。
过了一会儿,贝蒂拿来两只陶碗,给除她和蔺哲外的所有成员分发投票用的红绿小球。碗上分别贴着“L”和“S”,代表“离开”和“留下”。
江奕率先把红球放进S碗。紧跟着坦狄薇将绿球撂进L碗,纳西尔与她同步。梅森犹豫再三后追随江奕,卡莉莎的红球乘滑梯般挤进他们中间。
就在江奕以为胜券在握时,阿米拉哭了。“对不起,对不起,蔺老师。”她攥紧两只小球,“犯错的人,必须要,接受惩罚。否则,错误会,越来越多。”
她丢掉红球,用那只手紧紧攥住握绿球的手腕。她割舍不下,却还是交出绿球。她不再偏心,当她意识到她的偏心很有可能会让别人受伤。
平票。
“这算什么?”
坦狄薇摊手:“贝蒂,你来做个裁决。”
“我不,”英国姑娘再次推眼镜,“我只管计票。”
这时蔺哲站出来。“我来吧。”他微微欠身,像是在恳求,“时至今日,我都没投过票。”
“想赖这儿你就直说,”坦狄薇揶揄道,“用不着在大伙面前装可怜。”
梅森用胳膊肘杵了她一下。“你干什么?”她叫道,“我说错了吗?那照这样,法庭干脆撤掉陪审团得了,有没有罪被告席说了算。”
“江奕,把你手里剩下的,给我。”蔺哲说。
江奕提醒他:“是绿色。”
“没事,”这人伸出一只颤抖的手,“不重要。”
江奕遵循而行。蔺哲揉揉带体热的小球,被引到陶碗面前,摸完后他问:“江奕,你把票投到哪里了?”
回答是右边。
蔺哲轻点头,然后把小球安放进左边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