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哄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难哄小说网 > 奈何她撩人又会装 > 第25章 他明白了

第25章 他明白了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那为何我会发狂?这帕子的主人竟这么恨我?为了陷害我,竟不惜触犯律法也要与官府作对?哼,我倒要瞧瞧,这帕子是谁的!”

柳明嫣情绪激动,说着就要去抢清砚手里的帕子。

秦意绵无奈摇头,心道这丫头真是乱来,既没有避嫌意识,也没有守礼之举。

许是羡慕柳明嫣这种被爱娇养出来的单纯和随性,她莫名生了守护之心,快步上前拉住对方,柔声道,“表妹莫急,等清砚说完。”

柳明嫣垂眸,偷瞄到那只抓着她手臂的白皙柔荑,俏脸一热,竟乖巧回了一声,“好。”

她实在没想到,平日对秦意绵这么坏,还差点害其丢了性命,这女人非但没有责怪她,还在关键时刻拉她一把,避免她失态。

她冲动鲁莽,其实挺希望偶尔有人能拉她一把的。

可平日那些与她“交好”的闺秀们,别说在她冲动之时拉一把,不火上浇油怂恿她就算好了。

秦意绵看着一脸乖巧的柳明嫣,再次确认这个小妮子本性不坏,就是被宠溺得有些无脑和任性,加上又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才总被心术不正之人利用。

这般想着,她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略矮于她的柳明嫣头上摸了摸,笑得一脸温柔,“乖。”

柳明嫣顿时羞红了脸,暗骂秦意绵果然是狐狸精,随意便能搅动人心。却反常地,任由对方揉乱她最在意的发型。

其实被搅动心湖的,又何止柳明嫣一人?

秦意绵这发自内心的笑容,只一瞬便将裴序的心湖搅出惊涛骇浪来。

此刻裴序终于明白,近日的反常是为哪般。

尤其是今日。

他刚促成与南昭国的和谈,在皇宫即将开宴之际,听清砚提起,“少夫人今日回娘家,爹不疼娘不爱的,定又要受不少委屈。”

他便即刻和皇帝告假,无视对方求助的眼神,毅然出宫“参加”春日宴。留皇帝一人面对南昭国使臣。

他当下在心里给出的理由是:皇帝已十四岁,是时候学着独当一面了。反正最重要的和谈已促成,宴请他国使臣不是什么大事,出不了岔子。

然而当他站在自己的马车前,即刻卸马跃鞍绝尘而去时,他便无法否认,他在意自己的妻子,多于在意小皇帝。

所谓“君为臣纲,夫为妻纲”,天子的地位,本应远在妻子之上,而他却只想偏爱自己的妻子。

他想看她笑,发自内心的笑,不是平日那种看着就累人的假笑。

他想为她撑腰,希望有他在,她能少些委屈,多些欢喜。

若是两个月前的自己听到以上心声,定会嘲笑如今的他:

不再一心为政,不再铁面无私,不再死守三纲五常,不再恪守清规戒律。

他只想时时将她揽入怀中,细心呵护。他只想日日陪在她身边,为她撑起一片天。在她淋雨时撑伞,在她哭泣时拭泪,在她欢笑时凝望。为她拦下惊惶,为她消融冰霜……

他想,他爱上她了。

何时爱上的?

或许是验身那晚,她一改往日端庄温婉的模样,厉声质问他时。

“生而为人,为何男子就比女子高贵?”

“历来如此,便是对吗?”

这两句话,振聋发聩,时常在他脑中盘旋,令他不住深省。

他从未想过,她一个从小被三从四德规训、被三纲五常压迫的深闺女子,比他这个为官十载、虚长她八岁的男子还深刻通透。

或许,他从未想过三纲五常的不合理之处,并非因为他不通透,而是因为,他作为既得利益者,不愿深思。

而她作为女子,哪怕贵为国公之女、首辅正妻、裴家主母,受到的委屈甚至比寻常男子多。

不,生而为人,为何分贵贱?世家子弟之于寻常男子,有何过人之处?不过是更擅投胎罢了。

这些思考,皆受她启发,而后融入民生决策中,与他推行的新法相辅相成。这些举措更得民心,甚至受到寒门清流仕子的推崇。

而此前,寒门清流是他看好实力和人品,却誓死不肯为他效力的流派。

而燕王一党,则伺机杀害与他政见不合的清流大臣,嫁祸于他,令双方关系势同水火。

幸亏有她,才能破此僵局。

思及此,又觉美好如她,定是更早便让他动心了。

或许是在她亲自下厨,为他做最爱吃的“空谷兰熏”时。

“空谷兰熏”这道菜,相较其它花哨的家常菜而言,做法不算复杂。只需在白豆腐中间戳个洞,再塞入肉沫,而后与兰花一同熏蒸,片刻便可出锅食用。

他幼时不爱吃肉,彼时母亲尚在人世,便是用这个法子哄他吃肉的。母亲离世前,拉着他的手,亲自交到姨母手中,要他从此叫姨母为母亲,把她当生母孝敬。

彼时姨母很用力地抓着他的手,答应母亲会做他最爱的空谷兰熏哄他吃。

可二十年来,姨母一次也没有做给他吃。早年还会叫厨娘给他做,父亲去世后,姨母就彻底忘了对母亲的这个承诺。

其实也不算忘得太彻底。只是把这道菜,记成裴玉爱吃的。至于她的亲儿子爱吃什么,她似乎也没放在心上。

他的妻子,却会把他放在心上,会多方打听他的喜好,努力给他做给他买。会关心他累不累,饿不饿。

而他的姨母、名义上的母亲,只会关心他爬得快不快、飞得高不高。甚至在他十五岁初次离家、赴任边陲之境时,姨母都未给他准备什么。

辞别时看到舅舅送给他的数十护卫和仆从,还有舅母精心为他准备三大车用品,姨母才一边落泪一边解释,“昨夜太伤心,哭晕过去,这才没有准备周全。”

自十岁那年,父亲去世时起,他便知道姨母对他的关爱,只停留在嘴上说说的层面。

然父母叮嘱他,务必要好好孝敬姨母,把她当生母敬重。父母之命,不从是为不孝。撇开这点,所有的圣贤书都告诉他,孝悌长辈是为德。

是以,他就这么日复一日地忍受着,将宝贵的光阴浪费在晨昏定省上。为了一个强塞给他的“母亲”,为了恪守所谓的“孝道”。

直至妻子那句话点醒他,“历来如此,便是对吗?”

历来推崇无限度孝敬父母长辈,这便对吗?他们索取“孝”,他为何不能索取“爱”?

多亏妻子,他才能想通困扰他许多年的难题。想通后,不去晨昏定省,节省了许多宝贵的时间。

这么好的妻子,怎能不爱?

又或者,他在掀开红盖头,撞进她那双含情脉脉的秋水眸时,便已春心萌动……

会动心的瞬间实在太多,他分不清何时动的心。

情不知所起,亦不足以言深,他不欲多想。

他只想,从今往后,好好爱她。

只是,他专横、霸道、占有欲强,高高在上太久,还未学会怎么爱她。甚至,连尊重她都做不到。

醋意翻涌之时,轻易便能说出伤人之语,轻易便能做出伤她之事。

或许正因为如此,她能轻易对别人展露真心笑颜,对他却永远带着小心翼翼,哪怕眼含爱意,面上仍带着假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