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陈轩南故意嘶了一声,又委屈道,“但比起你不理我来,根本不算什么。”
“……”停了停,叶青溪又问,“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做点清淡的好不好?”
幸福来得太突然,陈轩南一下反应不能,脸都跟着微微发红,嘴上还在客气:“那多麻烦你啊,随便点个外卖就好了。”
他有时候纯情得不像话。明明什么都做过了,还会仅仅因为她对他好而脸红。就像那种,从没有受过伤的,被满满的爱围绕着,被优越家庭精心呵护养大的小孩。
明明可以肆意妄为,偏偏又有点乖。
他就是这么一个讨喜的男孩子。
叶青溪看在眼中,将他的手拉过来,搁到自己腿上。
她一根根摩挲着,感受着皮肤纹理的细腻与粗糙之处,如同整理自己挚爱的珍宝。
“生病了,要吃好点。”她声音不大,但语气温柔。
陈轩南心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伸臂将人搂过来,亲亲她光洁的额头。
在这一刻他感到了一种安定的圆满。就好像叶青溪是他命中注定的家人。
两人十指相扣往电梯间走时,陈轩南下意识抬头打量起楼层介绍的银色标牌。
“怎么,还有哪里不舒服?”叶青溪问。
“没有,我哥好像也在这边工作。”
叶青溪哦了一声。
陈轩南也没再多说。
稍晚些时候,回到小区车库里,陈轩南突然发起进攻。两人趁着和好的浓情蜜意,在车里很是颠鸾倒凤了一番。
*
然而有另一件事还没有解决。
好不容易挨到周末,好友祝佳音约她来市中心一家新开的潮店玩。这是一间隐藏式精酿酒馆。最近在小年轻之间口碑不错。
但在叶青溪看来都大同小异。
昏黄的灯光下,一帮子人乌压压围着吧台坐着,比肩接踵。到处都熙熙攘攘的,叫她想起家附近镇子上的大集。
两人手捧一杯鸡尾酒慢慢啜着。
祝佳音一双慧眼忙着在场子内搜寻帅哥,没注意到叶青溪时不时灵魂出窍的表情。
直到戳了她好几次看美男,对方都心不在焉,才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叶青溪幽幽叹了口气:“跟我妈冷战好几天了。”
两人都来自同一个地方,父母又是一个家属院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虽然算是中学校友,但一直没分到一个班过,属于知道对方但不太熟的熟人。
反而因为毕业后都选择在雾岛待着,慢慢联系多了起来。
只是祝佳音在市里工作,跟她隔着道海湾,平时见面机会有限。
祝佳音语气夸张道:“不得了了喂,仙源市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孝女,居然还会跟妈冷战。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能耐了,我怎么不知道?”
叶青溪不理会她的阴阳怪气,闷头又喝了一大口酒。
“我听说,你不是最近才交了新男友?还是你妈自己说的,她难道不应该高兴?你们不应该皆大欢喜才是?”
叶青溪眼神聚焦在杯中不断上升的气泡上:“时机还不成熟,非要催着往下一步走,烦。”
祝佳音见怪不怪,耸耸肩:“咱们那的大人都这样啊。”
“在他们眼中女孩子是不能直立行走的。”
“小时候要靠父母,长大了就得靠丈夫。”
“一毕业就火急火燎得不行,恨不得第二天凭空冒出个如意郎君来配你。你信不信,要是快到三十了还没嫁出去,不管什么样的歪瓜裂枣,他们都敢塞给你。”
叶青溪沉默不语。
祝佳音又问:“你男朋友什么意思啊?”
“我还没跟他说。”
“他干什么的,能入了你爸妈的眼吗?”
叶青溪不说话了。
就算她再刻意回避,没跟陈轩南聊过这方面的事,也能从蛛丝马迹中看得出,他的家庭条件要优渥许多。比如,他现在住的这套别墅是自家产权,不是租的。
他在这里还有两辆车,一辆油车一辆电车,恐怕也不只是他仅有的两辆车。
他应该是有工作的,但那个工作的概念完全不同于打工人每天朝九晚五上班的意思。他的时间非常自由,所以经常去打球、健身,他还有一帮子她还不曾见过、但在电话里听到过只言片语的类似朋友。
某种程度上来看,他很可能是她以往谈过的男人里条件最好的一位。
如果不是意外认识,他们本来不会有交集。
她也不认为他们能走到那一步。
但同时,她又不觉得自己不能跟这样的男人谈恋爱。
“能让你难为到这一步,还真是头一遭。看来是遇上真爱了。”
祝佳音托着腮打量她,慢慢笑起来。
“不过说真的,你信吗?”
“什么意思?”
“很复杂。”祝佳音意味深长地叹口气,伸出左手来,同她一起欣赏自己中指上的那颗订婚戒指。
纤纤玉指上,钻石仿佛一颗永恒的心脏,熠熠生辉,璀璨迷眼。
“喜欢和爱不一样。有的人吧,你对他只有好感,最多到喜欢。但有的人,你就能上升到爱。说不清的。”
“你现在这个,是单纯喜欢还是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