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之灾都算轻的,往后名声扫地,在这行里也别想再混下去。家里老小跟着遭殃,下半辈子可就全毁了!”
马掌柜顿了顿,平复了下情绪,语气稍微缓和,却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劲儿,
“现在没别的路可选,哪怕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也得先把这亏空填上,稳住局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没事,往后再找机会。”
朱掌柜闷头不语,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满是苦涩与无奈:
“说的容易,这些年捞的钱,早就零零散散花出去了,如今兜里不剩几个子儿,拿什么补上这么大的亏空?”
他苦笑着,眉头拧成个死结,
“家里购置田产、给儿女操办婚事,哪一样不是大把撒钱。现在让我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就是把我这身骨头拆了卖,也凑不齐啊!”
说着,他摊开双手,掌心朝上,像是在向众人展示自己的无能为力,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
话一出口,便像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瞬间引发一阵附和。
“是啊是啊,这些年开销大得很,真要补上亏空,那可太难了!”
张掌柜皱着眉头,连连摇头,脸上写满了忧愁,想到自己为了撑门面,在城中购置的那座大宅子,如今却成了填不上亏空的心病。
钱掌柜也跟着唉声叹气,声音都带着哭腔:
“我为了疏通生意上的关系,四处打点,钱如流水般花出去,现在手头根本拿不出钱来补亏空。”他紧紧攥着衣角,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丝希望。
王掌柜也搭腔道:
“我家里老小众多,日常吃穿用度,加上孩子们读书求学的花费,把那些钱都折腾光了,实在凑不出钱来。”
他满脸焦急,在原地来回踱步,额头的汗珠不断滚落。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满心绝望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张掌柜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打破僵局:
“既然一下子凑不出全部亏空的钱,那就先补这近几年的,前面的再想办法。咱们也没时间再磨蹭了,等三天后,先把近三年的账本交上去,能拖一时是一时。”
此话一出,众人先是一愣,随后陷入短暂的思索。马掌柜微微点头,神色凝重: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先把最容易被看出破绽的部分补上,争取点时间再从长计议。但这近三年的亏空,咱们得赶紧合计下怎么凑,每家都出一份力,不能再推诿。”
朱掌柜长舒一口气,无奈地应道:
“行吧,死马当活马医,先把这难关挺过去。我回去把家里能变卖的物件整理整理,多少能凑一点。”
说着,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几分期许,“大家也都再想想办法,能多凑一分是一分。”
张掌柜皱着眉,咬咬牙:
“我那宅子虽说卖不得,但有些珍藏的字画,应该能换些钱。”
钱掌柜也跟着表态:“我再去跟那些生意上的朋友求求情,看能不能挪借一点应急。”
王掌柜停下脚步,搓着手,面露难色:“我尽力,回去把家里的闲钱都搜罗搜罗,再看看能不能把一些不太急用的货物低价出了。”
一时间,屋内的氛围不再是绝望与争吵,取而代之的是紧张而压抑的商讨,几人凑在一处,仔细盘算着如何填补这近三年账本的亏空,昏暗的灯光下,他们的身影时而聚拢,时而分散,每个人都深知,这三天时间,将决定他们往后的命运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