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什么很搞笑的事情吗?
“今日林悦一事,我猜想可能涉及甚广,不外乎牵扯各方…”
待宋蓁将对林悦之事的猜测细细道来,陈灼的指尖已在她掌心画完第十个圈。
听罢,他眨眨眼,“或许…灼能替妻主会会那位棠公子?”
“不行,过于危险。”
听到宋蓁担心自己,陈灼心中满是甜意。
“我是男子,想要接近棠梨很简单。”陈灼一脸笑意,“何况我这般七窍玲珑之心,他该怕我才是。”
宋蓁听后想了想,松口道:“让素梅跟着你。”
“好”陈灼应的轻快,“那妻主快歇下吧。”
快走到床边时,宋蓁突然瞥见陈灼梳妆案几上放置的熟悉漆盒,神色莫名的看了看陈灼。
陈灼疑惑的顺着视线望去,脸颊瞬间发烫。
“郎君喜欢那个?”
“不…不,我只是…我…”
只是看你挺喜欢的,所以就带过来了。
后面的话陈灼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支支吾吾半天。
这更是让宋蓁误会大了。
“既然郎君喜欢,又恰逢深夜,正是那东西出没的好时候。”
宋蓁过去打开漆盒,拿出里面的物件走向陈灼。
陈灼看到那东西双腿不自觉打颤,腿一软失了力气似的瘫在床边,这幅模样让宋蓁的误解加深。
“别…太里了,妻主,会坏掉的…”
混着水声的求饶支离破碎,随起伏的节奏在宋蓁指间飘荡。
熟悉的记忆被唤起,天光微熹时,郎君蜷在妻主怀里,眼尾还挂着泪,到最后,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更喜欢了。
宋蓁轻手轻脚地为陈灼掖好被角,确认他睡得安稳后,这才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
楼下大堂里,张子桦竟已端坐在餐桌前,面前的茶盏早已没了热气,显然已等候多时。
“蓁姐!”她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招手。
宋蓁刚落座,张子桦便压低声音道:“昨夜我与林悦交谈甚欢,知道了些骇人的事……”
宋蓁执筷的手微微一顿,她们是怎么交谈甚欢的?
“林悦说棠梨现在才是林家的话事人,而且还跟官府的人又勾结,囚禁女子使其生育……”
“囚禁女子…令其生育?”宋蓁握筷的手骤然收紧,竹筷在掌心发出细微的裂响。
这些猜测被证实的瞬间,胃里还是翻涌起一阵恶心。
她看着张子桦泛红的眼圈,伸手覆住她发抖的手背:“你做得很好。”
虽然早有猜测,但真正确认时,胸腔里仍会涌起一股灼热的怒意。
“后来林悦突然浑身发抖,我就没敢再问…”
宋蓁点头道:“让她安心休养几天,期间不要再过问这件事情了,我心中有数。”
“好的,蓁姐!”
叮嘱张子桦照看林悦静养后,宋千带着杨主簿适时的走进来。
“杨主簿,劳烦您了。”
“宋大人安好,下官对绵阳城熟得很,今日定带您吃遍特色,玩得尽兴!”
宋蓁给宋千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笑道:“杨主簿不若先跟我们家大人讲讲绵阳城的事,这些天在客栈也听说了城中好多传闻,很是好奇。”
杨主簿名唤杨雪,是个四十来岁的女子,身材臃肿,脸上堆着和善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带着十二分的殷勤。
她拱手行礼,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声音圆润:“不知大人对哪方面感兴趣?”
宋蓁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状似随意道:“说说如今和我们同住的那位林姑娘家的事吧。昨日问她几句,她却闭口不言,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倒叫人有些担心。”
她抬眼看向杨雪,眸色平静,却隐隐带着审视:“杨主簿在绵阳任职多年,想必对林家的事…略知一二?”
杨雪搓了搓手,眼睛滴溜溜转了转:“林府?那可是咱们绵阳城数一数二的富户,只是近来…”
“近来如何?”宋蓁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褶皱,“听人说,林家如今是棠梨郎君主事?”
杨雪干笑两声,“不算主事,只是代林悦…林贵女掌家,这林贵女不是有些疯病嘛,大人你也见到了。”
“林家没有其他女眷?”
“林贵女少时父母皆殁于北疆战乱,她承母业后不久,便娶了当时还是南风馆小倌的棠梨。”她说着偷觑宋蓁神色,见她面色如常才继续道:“起初二人也算琴瑟和鸣,后来…林贵女突然就疯了。棠梨郎君以泪洗面数月,这才勉强振作起来,替妻管家。”
“男子承家业本就有违礼制,为何你们对这棠梨如此宽容?”
杨雪慌忙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眼神飘忽:“这个…郎君着实不易。况且他这些年广施粥米,修缮义学…”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乎成了自言自语:“咱们总不好太过刻薄…”
杨雪佯装整理衣襟,实则避开宋蓁锐利的目光:“大人可知道绵阳城外的慈幼局?全是棠郎君掏的银子。”
“是嘛。”宋蓁看到已经被问的坐立难安的杨雪,站起身说道:“看来这棠梨郎君真是个善良的人,走吧,带我们上街逛逛。”
“啊!?”杨雪如释重负般说道:“得令,大人您请!”
陈灼睁开眼时,枕畔早已凉透。
“素梅。”他梳洗后轻唤一声。
门扉轻响,素梅进来,“郎君醒了?”她将帕子递来,“宋大人嘱咐,等您醒了便将杨主簿的话转述给您。”
陈灼接过热帕覆在脸上,蒸腾的热气中听着素梅一五一十地复述。当听到“替妻掌家”时,他指节骤然收紧,帕子上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在衣襟上。
“备车吧。”他挑出支累丝金簪,“咱们总该会会那位棠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