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将军刚封了忠武侯,却满是不屑。他今年四十,刚娶了房小妾,新婚燕尔没多久,就被派过来救汉关。结果节节败退,只能退到莫关,奇耻大辱!
宋将军少年成名,开国功臣之后,世代为将。如今家国怠慢军事,唯他宋家军还成点气候,却白白葬送两万人马,他脾气暴躁,气得差点跟西赤握手言和,转头攻打废物东祁。还是齐清宴及时劝阻,说国君只是受了奸佞小人的谗言,一时糊涂 ,万不可意气用事。他看在齐清宴为国为民的份上,不再意气用事。
他们已经派了江湖人士李如花等人,宋武征之子宋星辰带队,赶往奚山。
而他们只需要静候佳音。
齐清宴却是静候不了,他烦躁地走开,徒步回到平州城。城内人心惶惶,无人摆摊,皆是紧闭门窗,或是抱着席子打包逃离。明明是初春,却一片萧索。
路上有男人喊住他,那男人一件简单的深蓝色衣裳,一顶头巾,山羊胡须。人到知命之年,已然白丝一半。面容虽然纵横,却不见徒然老气,倒是如松挺立。
这位便是陈简意。
“老师。”齐清宴行了一礼。
二人一起徒步游荡在街巷中,相肩并肩,言谈儒雅,竟然有几分相似。
“祁国如此,必亡啊。”陈简意感慨。
“未必,只不过帝王从前被人磕伤了脑袋,一直糊涂到现在罢了。怕他也是权衡利弊之下,才肯屈尊去求仇人。”齐清宴一袭淡蓝粗布衣裳,二十六岁,却仍是面容俊秀。只是口出逆言,与之温文尔雅的模样颇有偏差。
陈简意欣慰地苦笑:“你有这一方见地和心胸自然是好事,祁国病得太久,该治治了。就算老头我豁出去这条命,也要让帝心为民。”
二人不知不觉绕到平公巷,撞见一小伙子抱着一堆杂物从家里奔走出来,与身后的老男人拉拉扯扯。
“天杀的贼人,没天理啊!”
少年瞥见附近有人,一脚踹倒老男人,甩袖就要离开。
陈简意去扶起那男人,齐清宴则是去挡住少年的去路:“这位少年,偷盗可不是好的习惯,如何再穷,都不可丧失良心。”
少年和他一样清瘦,戾气冲天,蓬头垢面,一双黑眼藏在乱发中,不与他废话,而是想绕开他。
齐清宴却不依不饶,再次挪开地方去挡住他的道路,伸出手去夺回少年怀里的东西。他刚摸到坚硬的东西,猜想是银两。
少年警觉,一脚踩住齐清宴,立马绕开他跑开。齐清宴追了上去,平公巷不大,确实接近西城门。街巷人少,少年跑进一堵墙。齐清宴自以为得意,忽的看着前面的少年阴沉沉的转身,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他不会武功,身上还有几两钱财。齐清宴脑子一热犯糊涂,他徒步游荡,没有带侍卫。此人明显将他引来此处,明显不是为了图钱财这般简单。
齐清宴要逃走,少年却抛开怀里的包袱,一包碎石头散落在地。
他拉住齐清宴的胳膊,一个过肩摔,还想补上两脚,后衣领被拽住。
一股清香的淡起,脚下被横扫,他重重侧倒。又爬起来时,才看清身后的人。
原是一个紫衣女子,背着一把剑,柔和静美的脸,狐狸大眼微挑,薄唇尾下垂,厌世又单纯。
齐清宴摔地缓疼,衣角翻飞,只见少女已经撂倒了少年。
只一眼,少女美好的脸上勾出一抹耻笑。他心默地一紧,赶忙站起来整理衣襟。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起身。
苏恨水径直朝他进攻。
少年后退,倒退踩到身后的齐清宴。齐清宴咬紧牙关,将少年推过去。苏恨水一掌劈过去,少年躲闪不及,脸上挨了一巴掌。
少年拿出袖中的匕首抵住齐清宴的脖颈。
苏恨水拔剑刺过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少年不知苏恨水丝毫不在意此人的死活,将人一推。
苏恨水剑锋一转,齐清宴心似乎要跳出心脏,紫仙剑擦着齐清宴的脸,削断两截碎发,插入墙壁。
少年趁机他用匕首想挑开苏恨水的手。
苏恨水在奚山见过陆善的阴招,转动手腕拔剑已经来不及,只得弃剑躲闪。匕首硬是擦着那只撤离的手背走了一段,刀尖划破了皮,轻轻地,渗出一条线的血丝,不疼,痒痒的。苏恨水拉开齐清宴,朝后一丢,齐清宴倒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人真是有心挑断她的手,匕首游走这一段,如果不是她撤离得及时,恐怕筋脉被挑断。
苏恨水将手背送进嘴里,舔了舔。
少年却是望着她的紫仙剑,声音微颤:“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