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寒摇摇头:“不会,暗军一来,那才是真正的锐不可当,当年七万人马直冲京都,三千精兵从京都层层禁军中逃生。精锐之师,当属暗军。个个骁勇善战,更是有勇有谋。换个句话说,三千个宋将军,如何抵抗?”
厉王掀飞茶盏,砸到棺材木板上,木板纹丝不动,茶盏已经碎成片落到地上。
“那你当初又是如何说的?”
魏思寒一笑,原本就惨白的一张俏脸,混着四周的棺材,飘零的树叶,天色阴沉,人也是。
“合作的时候我就说过,东祁不是弱国,攻国怎可心急?殿下没有见识过东祁暗军的厉害,大可以先行一步攻城,若是失败了,此计不成,我还有一计。”
厉王甩袖,不置可否:“真有军队如你所说这般厉害,祁国何不直接吞并两国,一统天下!”
“那我便祝殿下,攻城北上,得偿所愿。”
自然不可能。
祁国的宋家军即使是死也会守住平州城,再过几日,李如花便会带领着三千暗军出场,那是一群江湖精英,个个都如同宋将军一样勇猛无畏,他们会击退赤军,夺回莫关。然后接连夺回之前的城池,不,或许都不需要夺回,他们会直接擒拿赤帝,然后和谐商议。赤帝为了小命,不仅要归还失地,还要割地赔款道歉,还要供奉奴隶,宣誓不再进犯祁国。
过不了几日,他就又得和厉王再次进行新的交易。
东祁暗军果然名不虚传,也没有让魏思寒失望,五六日到达平州城,赤军和宋家军交锋已经是伤痕累累,后面又有夹击,虽然只有三千兵,却个个勇猛精进,不曾受一丝伤害,已经斩下无数士兵。更有人直导军营,擒下赤帝。赤军大败,如魏思寒所料。
魏思寒伤没有痊愈,平州城打战,他还是在义庄安稳养伤。偶尔会有几个逃兵过来,还被清风徐来毒打一顿。魏思寒还想说教,却只是笑笑,他不配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他不过是个阴沟里的老鼠,发病了想要毒死所有人。当然这比鼠疫更可怕,他每一步若是走错,都会是万劫不复。
清风徐来受的伤没他的严重,在义庄立起炉灶,也不知从哪个村子借来的锅碗瓢盆,新鲜的野果和蔬菜,煮了一顿又一顿饭,而那边的战打得你死我活。
厉王匆匆赶来,这次没有婢女,而是一群侍卫。
厉王身上的白衣服也沾染了几滴血。
“魏思寒,你给我滚出来!”
魏思寒不置可否,他拄着拐杖,从火堆里起身,告诫身边的三人:“你们可别偷吃哦。”
一个口黑锅里煮着满满的汤,还有一只若隐若现的鸭子。清风徐来和阿京往锅里加上野果和野草,徐来一手拍掉阿京手上的黑色野果:“从哪里来的,好吃吗你就放进去。”
魏思寒被三人无视,只好摇摇头,起身从破房里出来,一瘸一拐走到气急败坏的厉王身边,他甚至先拿了一旁的轮椅,坐上,才慢悠悠地道:“哎呦,这破腿。”
厉王:“……”
等一下我给你全身都整废。
魏思寒拍拍身边的棺材上:“坐。”
前次来还有婢女为他端茶倒水,魏思寒都有些想念。
厉万不领情,握紧拳头道:“魏思寒,你莫不是一开始就骗孤?”
“交易来往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我何来诓你之说?”
“你就是恨萧显,所以借宋武征的刀杀了他。世子殿下,你接下来还想借谁的刀杀人呢?”
“当今天下一分为三,全北为宴,全西为赤,唯独祁,虽称东祁,却不止占领着东陆,还有南陆,甚至是少部分西地。蛮夷,厥人都甘愿称臣。如今西赤吃了败战,少不得要拉出北宴这个始作俑者出来一起担责,殿下觉得,东祁会如何做?”
魏思寒答非所问。
厉王权衡利弊:“继续说。”
魏思寒唇角一勾:“祁帝内不稳,外不强,只是靠一帮爱国臣子和江湖精兵支撑着。如若二者自相残杀,分崩离析。或者与此同时,祁帝驾崩,儿子夺位。届时再挑唆西赤复仇,北宴助攻,这次换北宴出兵,西赤自然也就不计从前。”
厉王犹豫不决:“这次能否成功?”
“殿下若是信得过我,我带你入京,亲自来搅动这趟浑水。”魏思寒言尽于此,站起身,看着蓝色眼眸的男子,厉王大脑飞速运转思考,不做回响。
“害,算了算了。我的鸭子熟了,厉王慢走不送。”魏思寒拿起拐杖就走,没几步便被身后的厉王叫住。
“可以,不过世子,通敌叛国于你而言,有何好处?”
“厉王慎言,我上头有人,自然不是我要通敌叛国。何况,我想要的,不过是自由而已。”
“那世子大可以杀了那名女子,谎称遇害死去,隐匿身迹,从此获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