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儿做什么?”魏思寒不解。
马车宽大,却只有对面两座,苏恨水利落的坐到魏思寒身边,看着对面的男人:“你这儿舒服。”
魏思寒挪了屁股,却伸长脖子,整个身子都倾斜过来,又是鼻对着鼻尖,他说话间吐出的气息碰到苏恨水的整张脸,又在碰到时转瞬即逝,略微有些瘙痒。
“阿水,干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畏惧。你连色相都无法割舍,谈何做官?”
“做官就一定要出卖色相?”
“有何不可?”
马车开始出动,马蹄凌乱的走窜,马车东倒西歪,剧烈摇晃。
当苏恨水以为她要撞上魏思寒的脸时,魏思寒率先一把捞过苏恨水,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
二人身子随着马车摇晃,过一会儿马车止住。马车外面的人吵起来。
“阿京,你别乱动,你会驾马吗?”徐来骂道,将少年从马车前头拉下来。
阿京默地低头,他已经被吓傻。
“行了,快走吧。后头还有人呢。”魏思寒在马车里对着外面道。
徐来带着阿京上去,清风跟在马车下面观察四周。
徐来对着少年道:“像这样,抓紧,轻轻鞭行。”
阿京点头,看得无比认真。
马车内苏恨水一把推开魏思寒,气息因憋闷而紊乱急促,有一股淡香沁入鼻腔中,柔软的绵衣布料坚实的胸膛,她又红了脸。
魏思寒被退到靠着马车,与对面的男子对视一眼,那男人本来看得津津有味,不得已闭上眼睛。
“美人计谈何容易,你这副不入红尘一点也不靠谱。此计不行,我们走下一步吧。”
魏思寒坐好,马车徐徐而行。
行路半日,停歇吃食,又继续赶路,赶到半月山庄歇息一晚。
夕阳一落,车马行人到达山庄前。
一阵忙乱,安置好马和马车,众侍从和士兵安营扎寨。几个大人住在上门叨扰主人家,借宿一晚。半月山庄是一个酒庄子,见到魏器等人时,苏恨水隐隐有些不安。
苏恨水第一次见到这位中年人时以为他是男人,知他惊人事迹时苏恨水也不曾有所畏惧。可是当她思前想后,无论是大内监滥杀无辜,还是帝王削弱兵权,都是他一手造成的。那他浑身是伤,一副鬼样,又是何人造成的?
苏恨水微微缩在魏思寒身后,魏思寒转身就走:“我想住外头。”
苏恨水一脸疑惑,看见魏器坐在桌子上喝酒,眼睛从魏思寒的身上移到自己身上。苏恨水漠然与之对视,相互纠缠的两道视线被陆善打断:“苏姑娘,好久不见。”
陆善,紫倩还有一个红衣姑娘与魏器同坐一桌。
苏恨水微微行礼:“好巧。”
苏恨水才想起来,魏器出兵挽城时是有条件的,但是至于条件是什么,李如花没有告诉任何人。
主家找了几间房子,落魄灰尘蒙着,许久未有客人到来,齐清宴和下人清扫一番,苏恨水也亲手和他一起忙活。
陈简意看着二人,一个是自小寒苦凡事都是亲力亲为,一个是自小闯荡江湖凡事都会亲自收拾好。心满意足的摸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一个居庙堂,一个处江湖。心善者位高,天下人便有福。
苏恨水收拾好屋子,和齐清宴说要去找魏思寒,齐清宴漠然地点点头。苏恨水心上被凉水浇灌难在,自从那夜隐晦的试探之后,仿佛齐清宴对自己十分冷淡。
苏恨水不敢想象,如果她再做些出格的事……齐清宴总是在外人面前一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但是他有时候一闪而过冰冷的眼神,特别好像只对苏恨水才会释放出这种异常的神情。苏恨水毛骨悚然,她跑到魏思寒身边。
魏思寒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条鱼,已经剖腹洗干净,他坐在一旁拿过徐来削好的木棍,阿京搭木柴,清风钻木取火,四人分工明确,行动快速。火星燃起,阿京圆润的“哇”一声,魏思寒已经把鱼串在木棍上。他一手拿着木棍,一手把头要钻进起火的阿京往后提:“小心点,烧毛头了。”
阿京感叹清风钻木取火的速度,他凑近清风:“清风哥,你这技术神速啊,我以前去荒林时找野食,捣鼓半天都没有火星。”
清风不语,徐来话多:“他哪里厉害,没我削的木棍厉害。”
徐来摇晃几下手中的木棍。
魏思寒笑笑,也不知怎地,他回头一下就看见了苏恨水,笑容顿住:“你也要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