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开自来水龙头,单手捞起打喷嚏的毛球,小猫挂着两串泪珠还要凶人,爪子挥到半空又被他捏住肉垫,用力揉了揉。
“别动,我给你擦眼睛。”
他用温水浸透纸巾,细心地叠起来,弯腰看着可怜兮兮的小猫,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她的眼泪。
当温热的触感敷上来的时候,猫咪突然僵住,她能感觉到灼热的气息靠近她,但手上的动作却轻柔至极,就连捏着后脖颈的指腹也带上了几分安慰的意味。
干什么?!
蠢蛋不要靠近她!
沈寒宴的指尖刚触到湿润的眼角,黎清初的爪子就拍在他手上,力道虚张声势得可笑,指甲尖堪堪勾住他的衣袖,倒像是主动把肉垫递进他掌心。
他挑眉:“你自己要玩洋葱,现在还生我的气?”
沈寒宴这是在挑衅她?
明明都是他的错!
听了他的话,黎清初被激得更加生气,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来,却被他趁机握住两只爪子,整只猫被提溜了起来。
沈寒宴握着她的爪子细细擦拭身子,从炸毛的尾巴尖到湿漉漉的鼻尖,最后再换了新的纸巾沾生理盐水仔细清理眼角。
他的指腹隔着湿纸巾传来温热,黎清初能清晰感受到他修剪整齐的指甲划过耳廓的触感,他左手虚虚地拢着她的脑袋,惹得她敏感的耳尖颤了又颤。
生理盐水渗入眼角时,她本能地后缩,却被抵在洗碗池边缘的掌心稳稳托住脊椎。
“忍一忍。”
他声音像春日化了冰的河水,明明听起来冰冷至极,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温柔。
黎清初抬头,看见少年的喉结随着吐字在她头顶轻轻震颤,他垂着眼,将她沾着洋葱汁的爪子浸入温水,拇指逐个揉开肉垫缝隙,连粉嫩掌心褶皱里的残渣都被纸巾卷走。
沈寒宴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尖时,黎清初的爪子正死死扣住他挽起的衬衫袖口,她感受着浑身上下控制不住的颤栗,选择性地忽视了这一感受。
她讨厌沈寒宴!
这时沈寒宴忽然倾身贴近。
“别眨眼。”
他唇峰翕张的弧度带起气流,低哑的声音响起,惊得她耳尖向后变成飞机状。
当轻风拂过湿润的眼球时,她后爪本能地蹬上他胸口,黎清初能清晰看见他长长的睫毛随着动作不停颤抖着,连带着她也为了这过分亲近的距离紧张了起来。
她觉得沈寒宴长得……也还行吧。
就比她差那么一点点。
黎清初绝不承认沈寒宴有哪里胜过她,她从小就是同辈里的头一份,如果不是那本“原著”,她根本不会将沈寒宴放在眼里。
虽然腹诽不少,但黎清初的尾巴却诚实地卷住他手腕。
她未曾在意,微风吹过眼皮时,这感觉竟然比洋葱熏过的温度更加滚烫,痒意直达心底。
“好了。”
沈寒宴突然用额头轻碰她湿漉漉的鼻尖,吓得黎清初收回了她刚卷到他腕表的尾巴。
"下次别玩洋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