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祯淡定地伸手把糯糯的手指从她嘴里拉出来,“一朵就行,过满则亏。”
糯糯没听懂,却被孟淮祯一把按进洗手池。
“洗手吃饭。”孟淮祯说。
糯糯咂巴嘴不说话了。
饭后,糯糯被保姆带去洗澡,孟淮祯在儿童房的桌子上看到了昨天用剩下的彩纸。
糯糯是孟淮祯小叔的女儿,因为孟小叔夫妻俩出差,才把这个孩子托付给孟淮祯照顾几天。
昨天幼儿园布置折纸作业,孟淮祯被迫辅导糯糯做作业的时候,蓦地想起了陈嘉宁上午收到的那束玫瑰。
那是徐昭周末特意飞了一趟欧洲,从他家的玫瑰庄园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三朵珍品,又连夜从欧洲赶了回来。
如果不是异色酒吧里的酒保说漏了嘴,孟淮祯还不知道,原来徐昭也在觊觎他心里的女孩。
鬼使神差地,孟淮祯从视频网站上找了玫瑰花的折纸教程,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用费了几十张彩纸,折出了他觉得最满意的一朵,把其他的残次品给了糯糯去交作业。
对他而言,这是他第一次动手做这些从前认为“没有意义”的事情。
可如今,他却如同蹒跚学步的婴儿,将自己的满腔真心捧到她面前,笨拙地希冀得到她的一丝认可。
这个空荡荡的房子,是时候需要一点人气了。
孟淮祯做事一向讲求效率,隔天下午,陈嘉宁就和他把合同签了。
陈嘉宁什么都不用管,只管拎包入住就行了。
她心情很好地蹦跶着跳出地铁站,走在回出租屋的小路上,虽然出租屋的租期还有一个多月,她也不在意了,花出去的钱就是泼出去的水,而且张芸芸还在那里住,她一个人负担不了房租,还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其他人和她合租。
陈嘉宁再次路过那家蛋糕店,女店长依然在收拾东西,但是橱柜里已经看不到蛋糕的身影了,看来今天生意很好。
陈嘉宁本想买一个蛋糕的,可是已经没有了,她可惜地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陈嘉宁回到出租屋,刚进门,就被被绊了一下,踉跄几下差点摔到地上。
陈嘉宁摸索着去开灯,才发现是张芸芸坐在门口,把自己缩成一团。
陈嘉宁长长吐了口气,扶额说:“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张芸芸抬起头,红肿的眼睛像是哭了很久,脸色也变得憔悴。
“不用你管。”张芸芸的声音因为喉咙的干涩而变得沙哑,听起来像是粗粝的砂石相互碰撞,硬邦邦地洒了一地。
如果是平时,张芸芸这样不客气地说话,陈嘉宁肯定不会管她,但是她这样憔悴,反倒是激起她那莫名其妙的保护欲。
陈嘉宁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给她。
见张芸芸没有接的意思,陈嘉宁把水杯放到地上,转身准备回房间。
张芸芸突然开口说:“你很得意是不是?看着我落魄,你是不是很得意?”
陈嘉宁说:“你是死是活,是贫穷还是富贵,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到底,她们只是偶然凑在一起的陌生人而已。
张芸芸沉默了很久,直到陈嘉宁握住了房间门的门把手,才叫住了她,说:“陈嘉宁,你要小心汪宇。”
陈嘉宁愣了一下,转头望向门口,却看见原本坐在那里的张芸芸已经不见了,隔壁的房门砰地一下被关上,震得地上水杯里的水从杯子里晃了出来。
陈嘉宁怔怔地看着水杯从摇晃到平静,慢慢地转开门把手走进房间,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张芸芸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