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辞哥哥……”奇奇第一次像这样称呼夏辞,怎么听都觉着有些怪怪的,但奇奇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夏辞哥哥,我可以跟你换个座位吗?”
夏辞刚想问为什么,下一秒就发现根本没有问的必要——一是因为自己现在根本说不出话来,二来是夏辞看见了坐在奇奇旁边,面无表情地抱臂静坐的王金阳,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就王金阳这副样子,别说旁边这只小猴子了,就是个胆小点儿的成年人,都得被吓得不敢说话。
夏辞不算胆小,但他也不想跟这样的人坐在一块儿,想想就觉得也太压抑了。
可是夏辞心中还记得沈言川最初给自己的“忠告”,最好不要随便拒绝故事会中的NPC,特别是珍珍和奇奇,这两位更是特殊。
所以哪怕夏辞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还是答应了奇奇换座位的请求。
这下奇奇倒是高兴了,但珍珍却不乐意了:“坏蛋奇奇,怎么把夏辞哥哥挤走了!”
奇奇嘴上同样不饶人:“没良心的珍珍,这么长时间都是我陪着你的,现在一遇到帅哥,你居然就这么叛变了?!”
眼见着两个小家伙就要吵起来了,坐在前排的园长回头朝着珍珍和奇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保持安静!小嘴巴?”
“闭起来。”珍珍和奇奇看起来十分不服气,但还是有气无力地回应了园长妈妈。
坐在夏辞和王金阳后排的周空,扒着椅背,从前排的两个座位中间挤出脑袋,勾着头找夏辞和王金阳说话:“妈呀,这句话还真是在哪儿都如此的经典啊。”
周空本身就是个话痨,刚刚碍于奇奇坐在前头,出于对NPC的忌惮,他真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现在奇奇主动换走了,周空这才像被解开牵引绳的大金毛似的,将憋了许久的话说出来。
夏辞没法说话,只好微笑回应。
偏偏王金阳也不是个健谈的,周空在他这儿也没能得到回应。
周空只好再次将目光移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刘馨然:“馨然,你说是吧?”
倚着窗户的刘馨然,现在正饱受晕车的折磨。燥热沉闷的大巴车上,皮革座椅的酸臭味混着汽油的刺鼻味道,一下一下地刺激着胃酸。
刘馨然现在感觉自己多说一句话,胃里那些搅成一团的东西就会冲破禁锢吐出来,只能冲着周空摆摆手,来表达自己现在的状态欠佳。
周空偏偏是个比夏辞还直男的,这种时候居然说:“馨然,你是不是晕车了?多喝点热水吧。”
“……”主意倒是出的没错,关键就是现在这个状况下,没有人能给刘馨然弄来热水,周空这一句关心最终也成了空头支票。
刘馨然这些觉得更糟心了,要是一会儿
“晕车了?”沈曼妮的胳膊从周空和刘馨然的座位中间伸过来,“手给我,我给你揉揉穴位,能好受点儿。”
“姐姐,你是中医吗?”周空见沈曼妮一下子就找准了穴位,立马开始刻板印象,“我熬夜打游戏多了,好像有点儿脱发,姐姐,你能帮我看看吗?”
沈曼妮仅用一句话,就堵住了眼前这个话痨:“我是妇科医生,你有这方面的需求吗?”
周空一时语结:“……没,没有。”
坐在沈曼妮旁边的谢雄,似乎对老婆对陌生人释放善意的行为十分不满,用十分阴阳怪气的眼神将沈曼妮、刘馨然和周空看了个遍,只可惜这几个人要么晕车到眼睛都睁不开、压根看不见,要么忙着照顾“病患”、没工夫搭理他,要么钝感力十足,压根没读出谢雄眼神中的意思。
恰巧这时,大巴车到了站,园长又打开了她腰间挂着的那个全是全损音质的扩音器:“小朋友们,我们到站啦,一定要排好队,依次入园哦。”
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怎么可能就这么听话。
园长妈妈的话音刚落,这群小麻雀就立马叽叽喳喳起来,聒噪地一个接着一个下了车,却又乖巧地在车旁边排好了队——真是叛逆与听话并存的年纪。
几个“实习老师”也跟着下了车,十分“狗腿”地帮园长整理好队伍。
听园长刚刚在车上的意思,这群实习老师里,有人可以留下,但有人就要离开。没有人愿意成为被淘汰的那一个,毕竟在故事会中,没能留下可不只是丢了一份工作这么简单。
被淘汰掉,不仅代表着会比留下的人少获得许多的情报,还没有人知道,在这里的淘汰,会不会通向死亡。
园长却好像没有看见这几个人的献殷勤,在整理好队伍之后,便领着这一队小麻雀准备进入幼儿园的大门。
在此之前,园长还抽空安排了这几个实习老师:“你们就先到我的办公室去等我吧,一会儿我给你们发放实习结果。”
说完,园长带着小朋友们走进了那座画满儿童涂鸦的粉色建筑,随着队伍最后的一个小朋友上了楼,便听不见一丁点儿动静了。
就好像是这一拨人就这么消失在了楼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