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霁彻底被气笑。
“你能听到是不是,”林牧从石头后走出来,眼眶通红,“我们还刻了你的石像,建了庙,你却一次都没显过灵。”
祁霁这下是真的也想哭了。
“你是不是也无能为力。”林牧眼睛一圈还是泛着红,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祁霁陡然间抬起头。
信徒能去可怜她所信奉的神吗,神需要吗?
林牧不管这些,不过她觉得即使对方是神,或许有时候也无能为力吧,自己尚且在水深火热之中浮沉。
“走吧,去取簪子,我还得回剑宗呢。”林牧这人也神,情绪收放自如,祁霁叹为观止,但此刻他坚硬封锁的内心好像有一瞬什么东西变了,是什么?他好像重新闻到了花香,听到了鸟语,而这些他以前从未在意。
“你们俩直接进会场,人越多越好,我们随后就到。”喜娘对邹旎和面具道。
等他俩到了会场,候枣早已比试完毕,此时场上一片寂静,场下很多观众都睡着了,邹旎问道,“这比什么呢?”
善德先是瞧了一眼邹旎身旁的祁霁,但觉得怎么感觉不对,只说道:“剑宗的,比赛纠错呢。”
“?”给邹旎整懵了,“什么纠错?
“就是给剑谱纠错,先找出十处错误者获胜。”候枣看着面具,“诶?师父,你早上穿的这件衣裳吗?”怎么感觉不一样。
面具没说话,这祁霁一天不忙着复仇都在干什么!
“你赢了吗?”邹旎问候枣,看她此刻对拿汤勺爱不释手,看台下方还有一位拿着杵臼的大哥时不时就将眼神瞥向这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猫腻。
“赢啦!”候枣高兴了一瞬,又收敛了颜色,“但据说还要再战一次,等到菜刀大哥和灶膛大哥分出胜负,我和胜者那方比试便可。”
什么跟什么,面具脸上美好的面具已经维持不住了,这些人太过抽象。
还好邹旎心中有事、眼里有活儿,从善德匣子里抽出一把折扇,选了个宽敞的地儿,道:“行吧,有场好戏等着你们看。”
柳三叶将玉佩丢失一事按下不表,暗地里派出了些人正要预备去查踪迹,回来报告的探子却说发现了另一队人马,于是她再次静观其变,这两方势力都不是好相与的人,而她并不想参与其中。
于是等霍连带着已经调整好的老祖君回到场上后,柳三叶又一幅老僧入定的模样,她一只黄雀,没什么要争先的,倒是她发现了邵朗枝手腕处缠了一圈绷带,不知道这短短一个时辰发生了什么事?
她思绪未落却见下方看台一阵骚乱,原本看剑宗比试已经昏昏欲睡的人们,顿时又精神了起来。
“......诸位看官别着急啊,正要说道咱们那位老祖君,祖君是号人物,实力雄厚、受人爱戴,据说当时各大门派可是抢着让他去各自宗门闭关修养,还是归元剑派命好,老祖君不仅在那处觅得红袖在侧,修为反倒更进一步......”
旁边有人打断邹旎,“可那妻子是我们老祖君凡尘时候所纳,老祖君得道之际,妻子早已亡故,多年以来如同新丧,甚至带着发妻的簪子时常感怀呢。何况未曾得道的凡人怎么可能活到那个时候,你别胡编乱造。”
邹旎摇摇头,“道友你误了,老祖君好说也只是个近二百年的活神仙,但据说他可是年近不惑之年才在道法上有所悟,那妻子是他天命之年才得。”
旁人还没理清邹旎在这儿颠三倒四的言论,倒是面具皱眉,“你到底哪学的这文绉绉四不像的句子?”
邹旎没办法,语文水平在这儿了,只能靠神神叨叨唬人。
“而在他纳了李刘氏第二年,便一跃功法精进,跻身名流,随后李刘氏身死,老祖君厚葬发妻。距今一百三十年,我说的是与不是。”
邹旎在这边侃侃而谈喜娘给她讲的那些邵朗枝的花边新闻,候枣就拿了个铜锣四处将观众敲醒过来听八卦,邹旎身边围的人多了,面具充当保镖,善德伺机兜售零食,赚钱三不误。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台上两位堪称定性之最的剑宗弟子也免不了被邹旎朗朗的声音灌一耳朵巧语淫句。
“老祖君可不像诸位说的那般思念发妻,后来他可隔一段时间就给自己寻一处温柔乡......”
有邵朗枝的死忠粉,立时跳出来第一个不满,“你是哪里来的,敢如此污蔑......”
邹旎淡定一挥手,面具将那位摁下去,邹旎慢悠悠道,“诸位肯定以为我消遣在座,但我说这些话都是能拿出证据的,各位且稍坐,证据还在路上。”
邵朗枝也发现了下面异常的骚动,叫了霍连来,“你去瞧瞧,发生什么事了?”
霍连领了命下去,正巧看到祁霁鬼鬼祟祟从入口处进来,兜里鼓鼓囊囊装了不少东西,可是......他一扭头,看到看台上也有一位祁霁!
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