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七连忙放下碗筷,询问:“出了什么事?”
李阿姨扯着他的手臂,“再不去,裴絮就要被打断腿了。”
“裴絮?”江临惊讶地说,随后他拦下工作人员,“人家的家务事,你们拍不合适吧?”
江临在身后举着手机闪光灯跟着去。
还未进门,已听到裴宗礼的破口大骂。
“裴絮!你以为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就不敢打你了是吗?”
裴七和几个中年男人一起拦下他,裴七抢过他手中的竹鞭,“阿礼,你这是干什么?打坏孩子怎么办?”
裴宗礼的脸气得通红,指着裴絮骂:“他脑子已经坏掉了!导师在北京给他安排了工作,任他挑!他非要回家!”
赵素梅在裴絮身前护着他,“哪有老子这么说儿子的!”
几个小孩子面露惊恐,目光徘徊在爷爷奶奶,小叔的身上。江临将他们牵到厨房,柔声地说:“不怕,你们在这待着。”他打开了消消乐:“你们帮哥哥过了这关好不好?”
裴宗礼指责她:“慈母多败儿!你再惯着他,他就废了!到时候想回北京也回不去了!”
“裴宗礼,你什么意思?”赵素梅叉着腰上前与他对峙,“我是他妈,我能害他吗?我没有劝他回北京吗?你方式方法有问题就赖到我头上!”
阿姨们拉住了赵素梅,“阿梅,一人让一步,孩子们都在呢。”
裴宗礼拉着裴七的手,求助地问:“七爷,你做村长几十年,也知道我们裴家村就出了几个大学生,裴絮是唯一的一个博士,你说回家能有什么发展?这不是胡闹吗?”
江临惊奇的看向一言不发坐在楼梯的裴絮,内心嘀咕:“这耿直金丝眼镜男还是博士呢,那确实该打。”
青天大老爷也难断家务事,裴七走到裴絮跟前,柔和地说:“小六,长辈们都是农民,没读过多少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们知道多读书,将来才能出人头地,你考到北京,是我们裴家村的骄傲,爷爷也想劝你,听你爸的,回北京工作。”
江临无声地点了点头,内心吐槽:“我要不是参加这破节目,我这辈子也不会来这山卡拉,没有夜生活,没有娱乐活动,没有外卖,取个快递也只能到十公里外的镇上。”
裴絮缓缓开口:“爷爷,正是我读了那么多书,我想用我学到的知识为家乡做一些贡献,我不能袖手旁观。”
裴宗礼大喊:“发不发展,那是国家和政府要想要做的事情,轮不到你操这些心。”
“爸,你这是不讲理。”
裴宗礼气得脱下拖鞋,扬起就要过去打他,“今天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理!”
“诶~老礼。”众人再次拦下了他。
裴七耐心地说:“小六,听爷爷一句劝,你还年轻,先回北京工作,以后有更大的出息了,再回报家乡也不迟。”
江临低声叹气:“想回北京的人在这,却回不了。”
赵素梅温柔地哄他:“阿絮,这回就听你爸的阿,回北京好好工作,妈还想着有一天等你带我去天安门,故宫看看呢。”
裴絮一言不发,转身上了二楼,背了一个双肩包下来,众人以为他想通了,松了一口气,裴宗礼的脸色缓和了些。
赵素梅上前说:“阿絮,这么晚了也没车去县城了,明天再去了。”
江临努努嘴,“这条村的村草以后只能是我了。”
裴宗礼略有些兴奋地说:“爸去给你找车,送你去县城。”
裴絮越过众人,走到大门口,眼神坚定地看着大家,郑重地说:“各位爷爷奶奶,叔叔阿姨,爸,妈,我心意已决,我不回北京了。”
客厅内一片哗然,裴宗礼再次抄起扫帚,朝他扔过去,破口大骂:“你个不孝子!”
厨房里的几个小孩拿着手机出来,害怕地缩到赵素梅身边。
江临拿回了自己的手机,转身只见裴絮巧妙地躲过了会飞的扫帚,而后撒腿就跑。
裴宗礼追了出去,身后一群人也紧随其后,裴家村迎来了热闹的夜晚,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江临搀着气喘吁吁的裴七,“爷爷,我们回家吧。”
裴七紧握着他的手,拜托他:“江临,你年轻身子骨好,你帮爷爷去找找裴絮,好不好?”
江临看着他殷切的眼神,无法拒绝。
裴七把人分成了几个小分队去找人,江临向节目组借了一辆电动车,冷风呼呼地吹在他的脸上,“嘶...我这造的是什么孽啊!”他单手拿着手机,低头输入镇名。
忽然,旁边窜出了一个人,江临惊慌地把手机扔入前边的车匣子,而后紧捏刹车!
他脱口而出:“卧槽!”
车轮与地面紧紧摩擦,发出“唰唰”刺耳的声音。江临整个人往前倾倒,鞋底与地面剐蹭,发出“擦擦”的刺挠声音。
裴絮闪开在一旁,车停住了,江临惊魂未定!
裴絮上前拍他的肩膀,问:“大明星,你还好吧?”
江临低着头,深呼了一口气,忽而反抓着肩膀上的手,一把甩开,转头怒骂:“你有病是不是?”他的眼神凌厉,“有病就去协和治!”
裴絮被他猝不及防的甩开,身子往一旁踉跄了两步,火气也蹭了上来:“你特么低头玩手机不看路,怪谁?”
江临下车与他对峙,怒吼:“靠!我特么看手机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