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少年,我们拍一张集体收工照。”工作人员喊道。
江临扶着裴絮的腰椎助他站起来,少年们努力地欢呼着,以最原始的猿嚎声表达此刻的兴奋。
裴絮笑说:“等等村民们以为村里来了脏东西。”
少年们在欢声笑语间往回走,他们脸上沾染了脏污,身上的美服也被蹂躏得一片黑一片白,却掩盖不住他们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日光撒在大地上,迎来了新的一天,少年们像年迈伤残的老者缓缓走在村道上。
裴絮背手撑着腰,“嘶......我的背和腰,酸疼。”
江临苦笑着说:“真的不是我娇气,我上回搬了那么多的甘蔗,我都没吭过一声,昨晚我的手臂半夜把我给疼醒了!”
程恩越使坏地捏了一下他的手,江临像弹簧一样小幅度地弹跳走开,“这酸爽直通心坎里去了。”
李旭燃像个丧尸一样,拖着沉重的步伐混在队伍中,向初哲笑话他:“你们敢信?昨晚李旭燃的呼噜震天响,在我耳边回荡着,效果堪比3D立体环绕声。”
宋一帆加入了吐槽局,激动地指认向初哲:“你也打呼噜!我刚开始还以为我听错了,寻思着大半夜的也没小孩玩玻璃弹珠啊。”
程恩越嘻嘻笑着,绘声绘色地说:“我跟宋一帆两人起床凑近你俩房门一听,好家伙,你俩在整冬夜二重奏呢。”
李旭燃辩解道:“太累了!我的睡眠质量得到了质的飞跃。”
村民们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走近,上前关心道:“小伙子们,你们还好不?”
裴絮弱弱地说:“姨~也是不太好。”撒娇意味十足。
江临皱着眉头,“你撒什么娇啊?好好说话!”
江临在裴絮的助力下,爬上了车顶,他拿着喇叭,逆着光地鼓舞大家,“各位最可爱最勤劳的乡亲们,我们还剩一车没有卸,胜利的曙光即将来临,大家努力!”
裴絮仰头定定地看着他,挺拔有型的身姿,额前的碎发已过眉梢,眉开眼笑地看着大家,浑身散发着青春洋溢的气息。这一刻,裴絮想到他在舞台上的模样,也如这般耀眼,令人移不开视线。
布满褶皱的一双双手开始接力搬运着一袋袋熟石灰,破旧的三轮车载着沉重的货物,发出哐当的声响,额前的汗水不断地滴落,江临也来不及去擦,提起一袋又一袋,像极了一台永动机。
“裴絮和向初哲的嘴巴是真严啊!在上边递的人比下面扛的人伤腰。”
宋一帆深呼了一口气,又递了一袋,才腾出嘴回应江临:“临哥,咱们这个算不算工伤?”
江临努起嘴提起一袋,连忙地递给裴絮,戏笑道:“你问裴老板,给不给我们报工伤。”
裴絮走了两步,回头说:“裴老板没钱,还欠着一钩子债呢,你们是免费的义务劳动力。”
程恩越适时地补了一刀:“咱们算牲畜,不纳入人工范围。”
李旭燃说:“不正规经营的小作坊,抠门啊!”
村民们被他们一唱一和的聊天逗得开心不已。
宋阿奶慈祥地说:“等阿奶挣到工资了,我领你们上街给你们买奶茶喝,七八块钱一杯,我孙子老缠着我给他买。”
江临冲着十几米外的裴絮大喊:“裴絮,宋阿奶说给我们买奶茶,但你除外!”
车上的熟石灰越来越少,一通画饼加鸡汤,大家搬得很起劲,终于在午饭时分,60吨熟石灰全部搬运完毕。
江临强硬地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手中强行征到了几包烟,递给司机们,裴絮衷心地感谢了他们一夜的等候。
满载而来的重卡,空车而归。江临看着自己脏的看不出掌纹的双手,感慨道:“司机大哥们的手好粗糙,靠着一辆车在认真地讨生活,这一趟挣的钱就跟村民们卖甘蔗一样,都是辛苦钱。”
裴絮与他并肩,说:“若非为了生活,为了一家老小的生计,谁又愿意地长途跋涉,晚上休息也只能窝在驾驶室将就一晚。”
搬运工作结束,节目组把几串钥匙交给少年们,“我们节目组租赁了一处房子,以后你们五个要住在一起,自行照顾生活起居,包括做饭。”
当他们拿着扫帚和垃圾袋到了住处,一致幽怨地看着工作人员。
江临指着腐朽了一半的木质大门问道:“隔壁的变形记也得找你们拜师学艺。”
李旭燃无力地趴在程恩越的肩膀上,一脸生无可恋地问道:“我现在打车走还来得及吗?”
程恩越应他:“该省省该花花,现在的情况适合叫个专享,顺便捎上我。”
宋一帆勇敢地上前,嫌弃地用脚打开了关不上的门,彻底地蔫了,“节目组,告诉我,你们真不是为了节目效果在逗我们?”
工作人员认真地说:“真实的农民有些住宿条件比这还惨,你们收拾收拾也能住。”
向初哲微缩着瞳孔,“你们的表情仿佛在表达我们要饭还嫌饭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