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宴这辈子都没想过,亲眼撞见男友出轨这种狗血剧情会落在自己身上。
他约见的大客户临时改了见面时间,他想起前几天让男友带的礼物送给客户,估算了下时间严峥正在公司,他发了条微信通知就直接输入密码进去了。
刚进门的时候他就听到卧室有动静,他怀疑过入室行窃,也怀疑过男友今天身体不适没去公司,唯独没想过推开门后会看到一男一女交缠的场景。
“啊——”第一个注意到漆宴开门的是下面的女人,她尖叫一声,拖过被子盖住赤裸的身体。
震惊只维持了一秒,她立马转头怒气冲冲地质问向严峥:“他是谁?怎么会有陌生人闯进来?”
“阿宴……”严峥看向漆宴的整张脸都是青色的,他僵硬地转动了下舌头,也只吐出了两个字。
“没什么,我是来取东西的,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漆宴面无表情地耸耸肩,甚至贴心地替他们带上了门。
发生这种事,不管是谁此刻内心都很混乱,漆宴也不例外。
他混乱着走到书房,混乱着找到送给客户的礼物,混乱着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混乱着开车前往客户约定的地点,愉快地谈下了一笔大订单。
顺带一提,他的前男友并没有追出来。
···
餐厅里,客户的目光落在漆宴持续震动的手机上,擦了擦嘴说道:“漆总,你的手机一直在响,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漆宴用余光瞥了一眼来电提醒,轻蔑一笑。
“没什么事,就是最近骚扰电话越来越多了。”他说着,放下叉子轻点拒接键。
“网络发达之后,咱们跟在互联网上裸奔没两样。”客户深有同感地开着玩笑,同时给漆宴提了个建议:“我平时都把陌生电话一键拒接,你也可以试试,真有急事发条消息再回过去也行。”
“陈总言之有理,我怎么没想到呢。”
漆宴垂眸低笑,操作着手机将来电号码从联系人中删除。
“对了,刚才我们聊到哪儿了,项目的交付日期……”做完一切,他从容地喝了酒继续畅聊起工作来。
尽管漆宴表现得非常冷静,没有受到任何打击,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
完全不是。
和客户用完晚餐,有些微醺的他叫了个代驾,坐在后排吹风的时候,他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三年零五个月。
他在严峥身上浪费的时间。
狗东西,装模作样地演了那么久,倒是为难他了。
不过像今天这样撞破也好,至少不会浪费下一个三年了。
漆宴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傻逼。
他说自己。
三年时间都没让他看清枕边人的真面目,公司开到现在没亏本都算他运气好。
回到市中心的房子,他在楼下散了会儿酒气才晃晃悠悠地回家。
刚打开家门,看到玄关处的皮鞋,他的眉头几乎快打结了。
大意了,拿完礼物去见客户直到现在才回家,大门密码没来得及改。
不是这个问题,就算改了密码,严峥手里有备用钥匙。
“严先生,麻烦把我家钥匙还给我,下次我就要告你私闯民宅了。”
漆宴的声音很平稳,丝毫没有遭受背叛后的歇斯底里。
“阿宴,你回来了!”严峥从沙发上起来,一脸激动地拽向漆宴的手。
漆宴冷冷地甩开他。
“你爹的别碰我,恶心。”
他拧着眉从严峥身边绕过,打开冰箱给自己开了一听可乐。
“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严峥不死心地贴上来。
“行,你说吧,我在听。但你爹的给我站在那里别动,保持距离,OK?”
漆宴半倚在岛台上,随手从刀架上抽出一把陶瓷刀指向他,声音依然很平静,目光中的压迫感却让严峥不敢轻举妄动。
“阿宴,今天的事是我不好,但我也有苦衷。”严峥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漆宴的脸色。
以这些年来他对漆宴脾气的了解,如果对方真的不想见他,早就把他扫地出门了,像这样若无其事地看着他,就证明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前提是他的苦衷要能说服漆宴。
漆宴确实在等严峥的一句狡辩,主要是想听听他的理由可以多离谱。
“你知道我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忙安怀集团的项目,但偏偏这个时候我们下游的供应商出了问题,如果临时更换供应商,采购成本会比原先提高10%,如此一来这个项目根本cover不了公司要求的25%利润。”严峥深吸一口气,开启了他的辩解。
“嗯哼。”漆宴豪饮一口可乐,感受着气泡在口腔里炸开的酸爽。
“所以?”他挑眉问道。
“朱丽珍是新供应商的销售部负责人。”严峥言尽于此,他相信漆宴能明白他的意思。
漆宴自己经营公司,对利弊的权衡,没有人比他更懂得选择,这也是严峥今天敢找上门来的理由。
漆宴闻言笑了。
“严峥,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我第一次知道你还兼职当鸭子呢。”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是不屑是轻蔑,是嘲讽是厌恶。
“阿宴,我跟你说了我的苦衷,你应该理解我的不是吗?只要能拿下安怀集团,这次我就能干掉翟津成为公司副总,你知道这对我而言有多重要——”严峥据理力争着。
“我不知道。”
漆宴一脸漠然地打断他的话:“我只知道,严峥你爹的真是个废物。”
“你什么意思?!”严峥的脸涨得通红,他怒目圆睁地瞪向漆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