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确实不算是意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皇位之争可不是小打小闹,毕竟第一拨人也没想着对她赶尽杀绝,都怪她自己养虎为患。
明明知道孟听寒另有所图,还是一味纵容。
这也是她自食其果了。
“只有他吗。”
魏长沁看向二人交握的手,眨了眨眼,他已经将手松开。
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像是放飞一只被雨水打湿的蝴蝶,像是把受困的小兽从陷阱中解救出来。
明知对方无处可去,就是恶趣味地想看着它兜兜转转,再次依靠向自己。
魏仁澄看着她的眼睛,笑着摇摇头:“兔儿还想有谁?”
她没搭腔,转眼看向窗外:“…好像是要到皇陵了。”
从前她都是跟着皇后来,路上她总是睡过去,也不知道路程远近,要耗费多少时间。
下了车,雨幕仍未止歇,淅淅沥沥地下个没完,魏仁澄在她身边撑着伞,看她碎碎念着将裙摆攥在手中,避开路上的水坑。
“兔儿,我背着你吧。”
她停下脚步,看着砸在地上雨点。
即使她再骄矜,也不会怕这些。
“不用了。”
魏长沁抬起头,“我可以自己走过去,不过是有些脏,会废些力气。”
“我也长了腿脚,慢一些也没关系,皇陵又不是长了腿会跑,我总能走到的。”
她说罢,也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住他手臂。
“走吧,哥哥。别让母妃等久了。”
二人到后没有等待多久,皇家的仪仗就到了。
她今天没有戴面纱,天子的祭坛隔得很远,遥遥看去,也认不清谁是谁。
不知道这般声势浩大,母妃到底能不能听见她的声音。
魏长沁偷偷低下头,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心中默念。
如果可以的话,也来梦里见见她吧。
虽说这次祭祀也不需要她做些什么,但为了以后,还是多多记些礼仪流程,以防需要时乱了阵脚。
忽的起了阵风,雨细风斜,好像要将祭台上的东西都吹飞似的。
雨水打湿了发丝,沿着鼻尖滴落下去,她眯着眼,看向祭台正中那个身影。
似乎又瘦了些,但或许只是她的心理作用。
钟声响彻,她收敛了心思,随着人群跪拜下去。
大厦将倾,她尚且自顾不暇,哪有空管别人的闲事呢?
她要的…她要做的……只有……
身上的衣裙被雨水浸湿,又重又冷,起身时只觉得重如千斤。
“兔儿,冷吗?”
她的手被握住,坚实的,温暖的,只有在活人身上才能感受的温度。
“等会儿结束后,回马车上,换身衣服,我再送你回去。”
“…嗯,哥哥。”
还以为皇后会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再拉着她叙一叙母女之情,没成想竟然连面都没见上,顺顺利利地让她回了府。
果然幕后主使不止魏仁渊一人,以他那种自视清高的性子,怎么肯用那种下作的手段。
况且,以他那样的脑子,肯定想不出这样的计划。
泡在热气腾腾的水里,连思绪都变得清晰了。
长发在水里散开,她把半张脸埋进水中,捏着鼻子,慢慢吐着泡泡。
清明过后还不得休息,那张戏票还日日夜夜悬在她的头顶,闹得她不得安生。
徐憬也真是的,与他那个有话直说的妹妹完全是连个性格,总是弯弯绕绕,心思深得很。
说起来,他们两兄妹还真是一点都不像呢。
徐慕从来不待见他,若是因为徐憬是私生子,倒也说得通。
可是照话本里来说,能被认回来的私生子应当与老爷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才对。
不是也说,女儿会格外像父亲一些吗。
她趴在浴桶边,身上脸上都蒙了层淡淡的红晕,泡得太久脑子都有些晕晕乎乎的,水压在胸口,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长公主向来不爱打听别人家的闲事,可徐憬徐慕成天在自己眼前晃荡,让她很难不留意。
自己猜来猜去也没意思,要不就让鹭散去查一查?
……算了吧。
既然他们兄妹都不愿说,她何必去查,况且徐憬也还算是卖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她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