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听寒从她身前起身,二人握着的手也就此放开,她总觉得有点心虚,可她不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不喜欢被人追着盘问,说了一次,以后便会次次如此。
“真的没有,你也不要问了。”
魏长沁从没觉得如此头疼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再去倒杯茶来。”
她每天为了接哥哥下朝,都起得很早,好像是刚刚闭上眼就又要起床。
今天难得这么早回府,趁此机会,还是去补一补觉。
中饭在茶楼里应付过了,因此稍微擦擦脸洗洗手,换套干净的寝衣,躺在柔软馨香的床上,就好了。
她趴在床上,怀里抱着软枕,很困,却睡不着。
屋外传来侍女交头接耳的小话声,长公主翻了个身,不耐烦地将枕头扔向门边。
她把脸埋进被褥中,手垂在床边,明明枕头落地时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怎么外边的说话声就停了呢。
开门声,脚步声,还有外面的风声。
冰凉的指尖被温柔的,温暖的捂住,一如既往地十指相扣,她困倦地撑起身子,倒在他大腿上。
“您没睡啊。”
她睁开眼,见他终于不是冷着一张脸,眼中难得多了点儿和煦的笑意,她有一瞬的愣神,小腹深处又拧着似的跳动。
讨厌,都怪讨厌的春天。
“…我睡不着。”
二人交握的手落下,砸在被褥上,她闭着眼,感受到他的手轻柔地拨开自己眼前的碎发。
“那臣给您唱首歌吧,就像以前那样。”
她闭上眼默不作声,是默许,长公主一贯如此。
他早就没了刚开始时的那种羞涩,不再怯生生的,唱高音时也不会哑了嗓子。
“…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
从不知道,这首歌被男人唱起来,竟也能听出闺怨的意味。
她睡得比往常都要沉一些,比上次在他身上咬出牙印撒气,都还要沉。
午睡醒来,她被被子包裹得像个蛋卷,正正躺在床中央。
房中没有别人,她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侧过脸一看,才发现枕边放着一封信。
这样式,一看就知道是鹭散送来的。
他倒是会看眼色,知道她动了怒,便主动来讨好。
将信纸展开,狗爬鸡抓似的字迹,她眼得前发晕,看一段就得歇一刻钟。
不过鹭散办事确实得力,她终于看完了信,信息量太大,让她不得不停下来思考。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不对,该说世家大族,没有这种事才奇怪。
可是就不能让她歇一会儿吗?
她将信纸折起,这信上的内容切不可让人偷看了去,不过思来想去,需要防的也只有孟听寒一个人。
如今开春了,火盆早就收起,天还大亮着,因此房中也没有点灯。
就等到夜,照往常一样,偷偷烧了吧。
徐憬与她约定的日子在三日后,虽不知道需要她准备些什么,但多多准备些银钱,总不会出错。
临出门前,云泉与孟听寒又较起劲来,好在徐慕已经能够熟练且独立地服侍她,长公主便对后边那两人视而不见。
“等会儿你跟我去吧。”
她侧过头,满意的看向自己后脑盘得整齐精致的发包,“正好你哥哥也在,不必拘礼紧张,且当去玩乐了。”
徐慕原本还在桌前收拾散落的首饰,闻言动作顿了顿,抿着唇,看得出是有些抗拒,却没有拒绝。
又是被簇拥着送上马车,她笑着与二人道别,门刚刚合上,脸上的笑瞬间消失。
他们天天争来斗去,都不觉得厌烦吗,她发誓自己从未偏向过任何一边,也从来没有给过他们一点儿甜头。
正烦心着,徐慕却伸出手,轻轻牵起她的手:“公主,您为什么突然起了听戏的兴致。”
魏长沁转过脸,看向她:“是你哥哥得了张戏票,邀我过去。”
“终归是戏班子里长大的下九流。”徐慕低声嘟囔了一句,虽然说得小声,可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那慕儿在马车边等着您就好。”徐慕立马换了副面孔,也不管她是否听见了,笑眯眯的只当无事发生。
魏长沁实在是好奇得很,反正路上也枯燥无趣,便想试着打探几句。
“怎么,你就那么讨厌徐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