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用九千修士的魂魄锁住荒主..."柳七娘足尖轻点,锁链寸寸断裂,"如今我要用十万生魂,为师尊铺就通天路!"
顾念白突然抱住花朝雾疾退,原先站立处炸开丈余深坑。他心口蛊纹已蔓延至太阳穴,却仍强催剑气布阵:"毁掉长明灯...灯油是..."
话未说完便被魔气贯穿右肩。花朝雾瞳孔泛起金芒,白发如雪飞扬间,她握住顾念白的手按在玉玺上:"借你十世杀伐之气,破这偷天换日局!"
玉玺迸发刺目光华,太液池水倒卷成幕。柳七娘在强光中现出真身——竟是当年霜华元君剖心镇魔时,被荒主趁机剥离的恶魄。她扯开衣襟,心口处浮出半块染血的虎符:"师姐可还记得,玄武门前你应承我的..."
秋邵阳的剑突然停滞。三百年前昆仑墟的雪夜,少女霜华将虎符一分为二:"师兄,待天下太平..."记忆里的呢喃与眼前魔影重合,剑锋竟再难寸进。
"小心!"玄度的铜钱阵挡住袭向秋邵阳的魔爪。花朝雾趁机捏诀,九根盘龙柱自地底升起,每根都钉着片带血的昆仑镜。柳七娘癫狂大笑:"你竟敢用白帝的..."
"他不是白帝!"花朝雾霜剑引雷,夜空惊雷凝成霜花,"三百年前闭关的,早被荒主噬了神魂!"
暴雨倾盆而下,柳七娘的恶魄在惊雷中化为齑粉。三百歌姬的吟唱戛然而止,她们的面具脱落,露出底下森森白骨。顾念白接住坠落的半块虎符,发现背面刻着行小字:"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五更天,茶铺后院的海棠一夜尽凋。花朝雾望着昏睡的顾念白,他腕间蛊纹开出并蒂双生花,像极了荒主额间的印记。玄度醉醺醺撞开门,怀中抱着从太庙抢出的青铜匣:"丫头,看看这个。"
匣中帛画上,太宗皇帝手中长剑竟与顾念白的本命剑一模一样。画角题着首小诗:"夜雨霖铃终不怨,当年剑气已横秋。"
秋邵阳立在廊下,剑穗上新换的玉坠映出他眼底血丝。柳七娘临灭前的幻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你以为斩断的是魔?不过是另一个自己..."
窗外忽起阴风,碎玉般的月光里浮着张人皮。夏清何的声音自虚空传来:"师姐以为赢了吗?这满城涂脂抹粉的女子,可都是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