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韩家家主闻言急了,“先前已经确认过了,执政官的体质无法复制,真正携带精神源的另有其——”
贝家家主笑吟吟地打断道:“遗传基因有概率实现第二个完美‘容具’。”
“容具”这词一出,韦端就猜到差不多了。执政官之所以被称为人类之光,并不是因为杰出的能力,而是因为接受了实验室改造,是人为造出的产物。
除了他之外,人类无法长时间接触辐射,连简槐在他们家当厨子都会定期服用抗异变的药品。但兽人待在精神源旁边却能因为同源的力量而增强自身。
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韦端脑内,人类与兽人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转化关系,甚至有可能一方是另一方的变异体。
眼看韩家家主和贝家家主又准备起争执,荀元帅先一步请他们出去:“一个月内找到授权书,并把那孩子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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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哲恢复得很快,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当时被炮轰得全身骨头都要断了,结果喝了几天韦端炖的汤又活蹦乱跳了。申请出院时医生都惊呆了,颤颤巍巍在病例本上写下了“医学奇迹”。
但关于那天的事故还未得到官方通报,韩家暗中引导舆论,风向大多为“执政官长子杀性过重,切磋致使同学伤亡”,网民被莫须有的报道调动了情绪,贺哲只能暂时休学在家。
出不了门,贺哲就天天缠着韦端陪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在韦端打发奶油时把一根狐狸毛搅进去之后终于忍无可忍,推开抱着自己腰玩围裙系带的贺哲,无奈道:“祖宗,你能别这么黏人吗。”
“pc嫌弃我了?”贺哲脸色阴森地盯着他,想起韦端吃软不吃硬,故意装可怜道,“对不起pc,可我真的想和你待在一起,一想起上次我差点死了我就后怕,我怕我哪天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韦端身体一僵,他对双生子的死亡已经有点PTSD了,板着脸教育他:“不要乱说话。”
“好。”贺哲心满意足地又抱住了他。已经高了韦端一个头的体型让他很轻易地就把韦端圈在怀里,贺哲用下巴蹭着韦端的头顶,又道:“pc,原本机甲大赛要是赢了的话,我可以直接进入军部工作的。”
韦端正在用筷子挑出碎得惨不忍睹的狐狸毛,平静道:“军部并不是什么好去处。”
“可我想像执政官那样。”贺哲的占有欲暴露无疑,“如果我变成了他,你会更爱我一点吗?”
韦端手部一顿,看向他道:“我对你们的爱不会因为你们选择了什么道路而改变。”
“但是哲哲,如果决定要进军部,就要爬到最顶上,爬到比元帅更高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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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约定好交出线路的前一天,一位匿名用户在网上发布了机甲大赛小组决赛的视频,可以清楚地看到韩陶服用药品的画面,以及她身侧的检测仪器上起伏剧烈的数值。
距离事发并没有过很久,网民们大多还有印象,这事再次引起了热议,药品滥用和强行提升数值的问题是民众关心的重点,其次是学生之间为何会痛下杀手,一时之间学院和韩家处在了风口浪尖上,而贺哲的风评回暖。
韦端家门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几日没整理仪容的韩笛站在铁门外,青黑的脸色看得出他的憔悴,见面第一句话就是。
“学长,我们需要谈谈。”
贺哲警惕地看着出现在家里的陌生男人,雄性的本能让他察觉到对方看韦端的眼神不对,倒茶的时候特意往韩笛那份挤了过量的柠檬汁,并且顺势坐到了韦端身边,扬起笑脸道:“pc,这个中年大叔是谁啊?”
正值青年的韩笛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阴郁地看着这没礼貌的小崽子,好一会才道:“关于家妹的事,我希望能和你们私下解决。”
贺哲有点脸盲,这才反应过来:“你是韩陶她哥?”
“……大人讲话小孩别插嘴。”韩笛转向韦端,含情脉脉道,“我妹她胜负心过重,采取了不恰当的手段。那些药物是她在黑市上搞来的,会严重影响神智,她并非想对贺哲同学下杀手。”
韦端不乐意了,杯子放下发出声音,道:“可她重伤了贺哲,这是事实。”
“韩家愿意做出赔偿,后续也不会为难贺哲。”韩笛拿出一张星际通用支票,上面的数值十分可观,“这是韩家的诚意。”
韦端没动,他就自行说了下去:“只是我们有一点想不通。”
“在贺哲机甲全损坏,人已经力竭倒地时,他是怎么做到杀死韩陶的。”
韩笛点开了韦端录的视频,对亲妹咳血的画面熟视无睹,冷酷地截停在韩陶面部清晰的一帧,公事公办地分析道:“此时她的瞳孔还未完全涣散,意识仍存,手部即将触到开炮按键。”
他放大了角落里的仪器:“前一秒数值是90,而在这生死的一瞬间,突然骤升到了200。”
“后续尸检显示韩陶的精神源直接被碾碎,但她的精神力在嗑药期间接近A+。也就是说,出手的那个人精神力至少得有S。”
韩笛越说越近,到最后一句时已经离韦端只有几十厘米,像仿生机器一样的灰眸里是对力量的狂热追求。
“韦学长,拥有S级精神力的人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