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她会沉默,忆却“恬不知耻”扬笑向温丹妍走去,跪地侧头趴在她膝上:“你出嫁那日,我见到了,掀开幕帘窥见天光,很美。”
那天温丹妍会掀帘是因为想要看见隋流徵,谁知道被这个趴在她膝上的“登徒子”看见了。
心里还是有气,但也消了不少,她抚摸忆的鬓发问:“你曾经有这么对过她吗?”
“有,但不是真心的,你不也知道我最后杀了她吗?”
温丹妍不想管那么多,她只在乎她在忆心里是什么样的。
“那对我呢?”
忆趁她不注意,含笑凑近亲她,“忠心不二。”
好一个忠心不二,要是当真,哪天阴沟里翻船也不知道。
凌烟阁里,梦泽细细抚摸那幅画像,头轻轻靠在紫云台上,泪珠落在画上。
“很快我们就可以相见了,等我好吗?”
温丹妍和隋流徵已经离心,御琥大会时她便已经与温丹妍做了交易,她终于可以报仇,这一次,她要亲手杀了隋流徵。
清风拂过她的发丝,梦泽似乎听到了一句呢喃。
“放下仇恨,过好当下吧。”
她猛然惊醒,失去理智跑出阁楼。
妖童被她惊慌的模样吓到:“阁主,阁主可是发生何事了?”
梦泽呆愣地站在原地,只有清风没有私语。
身为最强的幻术师却无法分辨虚实,她的天赋早已被这高耸入云的凌烟阁吞噬殆尽,这是护佑她心安的庇护所,也是葬送她的坟墓。
十陵玩着手指晃起双腿:“主人,我们拿到往生镜是不是便要回去了?”
自从在往生镜里见到棠音,商弦凝就时常走神,她总是会控制不住在想,生前自己究竟是怎样的。
商弦凝扶额,不知如何回答,这时响起敲门声,十陵前去开门。
“怎么是你!”
十陵想要关上门,但是被一把推开,没有面具护体的十陵气的双手叉腰。
余惜迟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商弦凝撑头扶额的模样,神情似乎很是疲惫。本就有愧的她见状更是心软,语气也软下不少,可态度坚定不移。
“棠音,你不能带走那东西。”
商弦凝坐正身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棠音。还有我带何物离开无需经过你的同意,夜色已深烦请离开。”
“你拿到往生镜前就己知晓前尘往事,何必再如此遮掩,命数之事非你一个凡人能掌控。”
命数二字一出,商弦凝便被刺中心扉,相认以来第一次正视余惜迟。
“自然不是我一介凡人能掌控的,这世间万物又有何物为我可控,便是一个人的心,我都看不透。”
商弦凝明明知道,自己不是棠音,可不知为何如今只要一见余惜迟,心中恨意止不住往上涌。
不甘,愤恨,怨念。
无一不在催促自己提剑杀死她。
原本还有耐心的余惜迟听出她不善的语气,脸色顿时变化,棠音是绝不会如此咄咄逼人,更不会滋生怨恨。
余惜迟本就没有肖想过神会让棠音回来,说不定她面前这个人用了不堪的手段见到棠音往事。
若她不是棠音,或是与棠音本性相差甚远,那么手中听月仍然会不留情刺向商弦凝。
两人冰冷的看着对方,包厢立时变得寒冷,墙壁上挂着淡淡冰霜。
“你是说,你求了那个不问世事的神君,你大约有几成把握?”
忆狡黠地眯起眼睛,嘴角微翘:“十之八.九,这位神君红尘之欲太强,听说为了一个女子,居然与所有仙君决裂。”
温丹妍显然不信,忆自然了解她的脾性,凑近她耳边说:“与那花精相比,不相上下。”
竟能如此……
她眉头微动,后大笑起来。
食指轻绕她的胸口,“那确实是私欲蒙心,你可知她来找我了?”
忆早已料到,不动神色问:“想要杀我?”
“你也知晓她为了那个将军付出了多少,为了她甚至屠了整个帝京。”
虽然忆生前也做了许多恶事,但毕竟死于不屈,坚守故国,朝臣平日对她口诛笔伐,可在史书上她成了留名千史,如此风骨之人谁敢乱写呢。
“想必她恨透我了吧,可她最该恨的是她自己。若不是她失去理智屠掉帝京,我逃不过此劫,更不能将罪名尽数推给她尽忠之人。”
说起往事温丹妍有些异色,巧妙地转移话题,勾住她的衣领。
“如今有人替我们发愁,就算遇到敌人,想必那位神君定当鼎力相助。我们……当下不应该— —共度良宵吗?”
殿内一阵欢声笑语,烛火熄灭空留缠绵月影。
包厢内两人打的不可开交,十陵在屋里躲来躲去,几次两人误伤了她。
“主人,别打了!”
啪!
往生镜掉落在地,镜中浮现白光,余惜迟深知这是一个绝佳机会,越过商弦凝直奔往生镜。
商弦凝眼疾手快先行一步进入镜中,余惜迟与十陵拉扯之间,最终一起坠入镜中。
飞进镜中余惜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住,待她睁开双眼见到的便是一片红色灵识,往生镜悬在识海中.央,手伸向漂浮半空的镜子,意识陷入混沌,她似乎看到了很多,可它们消逝得太快无法抓住。
“再往前走可就不能回头了,你还要继续往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