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这是?”谢攸有些愕然。
“没见过?”顾秋寒随意瞥了瞥,眉头微挑,“没见过就对了,它是小黑。快把门给我关上,冷风都吹进来了!”
“小黑?”谢攸关上门,插上门栓,怪不得以前师尊的宠物叫小黑一号,小黑二号,原来一直还有个小黑。
小黑蹦跳着回去,哼唧几声,又回到了床上,跑到了最角落里。
谢攸迟疑地走到床边不远处,有些莫名的情绪滋生,阻碍着他靠近:“师尊,弟子就站在这里讲述好了。”他心知,提议师尊和他一起端端正正地坐在茶桌前根本不可能,索性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顾秋寒半阖的眼一下子睁开,仿佛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一样,打量着谢攸,“你怕我?站的那么远!”他换个腿翘着,侧过身,故作失落地质问,“你不是说过最仰慕你威武的师尊我,现在有一个抵足同眠的大好机会,你竟然不心动!”
“哎!果然你嫌弃为师!为师不想听了!”
“不!”谢攸明知是计,仍慌乱上前解释道,“我没有嫌弃师尊!”
“哗!”床帘被震的落下。
顾秋寒趁其不备,一伸胳膊将人给拽了过去,翻身压倒了床里侧。
“师...师尊!”谢攸惊愕地睁大眼睛,面上如染了胭脂一般瞬间红了起来。
“哟!害羞了!”顾秋寒恶劣地笑着,捏了捏谢攸变红的脸,“童子鸡!”
“师尊,莫拿弟子开玩笑!”谢攸一把将人推开,自己卷着被子面朝里,不再搭理顾秋寒。他的心砰砰地快速跳着,即使裹在棉被里,也挡不住那因一百多年思念与绝望而扭曲了的感情,他渴望着师尊的靠近。
他早就不是只能仰望着师尊的孩子,少年。他是没有心的谢攸,是双手染满敌人鲜血的谢攸,是想杀掉谢意取而代之的谢攸。为什么,为什么师尊不能永远在他身边。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不玩了!”顾秋寒看着被子卷,讪讪地躺回去,多大点事,当年男寝一起搓澡的多得是,没想到修仙的人也那么保守。
“说说你知道的吧!”想到这个秘境,顾秋寒轻快了几分的心又沉了下去,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更遑论带着重伤的谢攸。
“师尊!这个地方我在我的心魔劫幻境里看到过,”谢攸想起那画面,心下黯然,“我看到了谢意合体期时掉进了黑渊,拿这些黑藤捆住怪物,一直向里...”
说道这里,谢攸停了一下,“因为只有记忆碎片,最后我只看到,他出来前有一个慈祥的老妇人在说着什么!”
“那些藤蔓可以捆怪?”顾秋寒恍然大悟地拍着手,“也对,怪不得那些邪物不跑出来,是怕被吃了啊!果然,老祖宗说的有道理,万物相生相克。毒物附近必有解药!”
“嘶——”想起什么,他放下手,摊平,眼里满是心疼。
“师尊,怎么了?”谢攸担忧地询问。
“没事,只是之前太浪费了,想起我就心疼!”顾秋寒无力地摆摆手,语气恹恹的。
谢攸一瞬间想到外面大片枯死的断藤,再想想师尊一贯的作风,无言地保持着沉默。
顾秋寒锤了锤床,犹自悲伤,早知道少砍点了,又不能当柴火烧。渡劫时就灭了一大片,那几天又被他砍了一大片,不知道还能不能长回来。明天,他一定要用系统仓库多存点,说不定出去还能换钱,找个冤大头卖给对方也行啊。
晨曦的光透过窗子照进屋里,顾秋寒伸手抱紧不听话的被子,手脚齐上,翻身半压了上去。
谢攸贴墙躺在床里边,不敢妄动,脸上的热度在攀升。昨夜,畅谈后师尊便睡了过去,他也因伤重而沉睡。只是,这被子他明明给师尊盖好了,一觉醒来,却发现师尊抱着他不松手,被子静静躺在地上沾了灰。
他扒开顾秋寒的手脚,却总会被再次缠上,只好无奈开口:“师尊,天亮了,该醒了。”
眼看着顾秋寒恍若未闻,被挤了一晚上的小黑“啪叽”一下蹦到顾秋寒脸上,跳了几下,才得意地下床,打开门跑了。
谢攸微微前倾,阻拦的手尚在半空,却和睁开眼的顾秋寒直直对上。
顾秋寒刷地一下将半压在身上的人推开,手持布枕,神色警惕:“你干嘛?偷袭我?”怪不得他梦到最后被邪物给压到土里不能呼吸,是这小子使坏。
谢攸放下手,轻笑出声,只一指木门,淡淡道:“小黑它在你脸上跳了几下,跑了!怪我,没拦得住。”
顾秋寒这才扭头看向外侧,果然房门开了个不大的缝隙,房间里也没有小黑的气息。
“这煤炭球,皮痒了!”
顾秋寒扔下枕头,匆匆穿好外衣就跑了出去,走前还不忘给谢攸留身新衣裳。
“砰!”大门紧紧关上。
谢攸要室内外幽深地看着木门,眼里满是深不见底的扭曲欲望,如果能和师尊一辈子在一起就好了。
崽崽之家的院子里,一派热闹景象。四个崽换上了东北大花棉袄似的衣裳,热火朝天的在挖池塘边的小黑蛇和黑牡丹。
而小黑正被绳子吊在池塘边最高的树上,一晃一晃的。下方的池塘冰面被凿了个窟窿,不断有矫健的瘦鱼跳出来,想咬上几口,谁让小黑身上绑着鱼食呢。
“师尊,小黑它...”谢攸走过来就看到这个景象,难免失笑,在顾秋寒看叛徒的眼神中,不慌不忙地补充,“小黑它做错了,确实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