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城,殷从容甫一入城就被范策带人扣下了。
他捧着圣旨,罪名是殷从容涉嫌谋害平津王。
肖罄没想到等待着殷从容的是牢狱,他下意识要为她辩驳,却反被马车内的姑娘制止。
殷从容抿唇,神色淡淡地撩起眼皮看着范策,“将军消息真是灵通。”
范策一柄长剑横在马车前,嘴角勾出一个挑衅的笑,“殷小姐还是乖乖下车吧,刀剑无眼,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殷从容闻言并未有别的表情,她冷静地下车,迎面就被范策的亲兵用剑指着。
“还请小姐卸剑。”
殷从容冷笑一声,抽出腰间的六月白递给肖罄,“肖统领,麻烦将剑物归原主。”
肖罄双手接剑,有些迟疑,“这是......?”
“三殿下的随身佩剑。”
殷从容对他微笑,早有预料肖罄会如此惊讶。她对肖罄福礼,随后转身跟着范策走了。
两侧聚集的百姓逐渐增多,更不乏有认识殷从容的,见此场面议论纷纷,吸引了上街打探情况的程少亭。
“这是怎么了,城门口聚这么多人?”
程少亭向旁边摊位的老板问道。
“好像是殷家小姐回京了,范将军说她谋害王爷。不过真是奇怪,殷小姐什么时候出京了?”
程少亭大惊,低下头快步挤到人群中,他远远就瞧见殷从容被范策押着进了另一辆马车。
经过程少亭身边的时候,风掀起马车的窗边的帷幕,殷从容与他对视,极轻地摇头。
不要轻举妄动。
程少亭读懂了她的口型,于是拳头捏地愈发紧。
殷从容谋害王爷一案交给刑部审理,她被关进刑部大牢。
程少亭立刻将此事告知了徐问青,彼时,徐问青已经得知了消息。
“你准备怎么做?”程少亭和霍萧都十分担心,生怕徐问青会冲动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徐问青见到二人一脸紧张的模样,眉梢微挑,“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当然是回宫见一见我的好父皇。”
而今日早朝,徐祈宗在躲了半个月的清静后,拖着病体上朝,听大臣汇报两句话就要咳嗽半天,搞的金銮殿上满堂寂静,最后留下朝臣们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再开口说话。
徐祈宗拍着胸脯顺气,一手撑在案桌上,虚弱地说道:“诸位爱卿还有何事要奏...咳咳、咳...”
您病成这样,谁敢说话?
“臣有事启奏!”
范策中气十足,嗓音洪亮。他穿着甲胄,大摇大摆地踏进金銮殿,龙椅上的徐祈宗双眸微眯,舔了舔干涩的唇。
“范将军不是去咸阳捉贼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殷浙挑眉。
谁知范策冷哼一声,拱手便跪,“陛下,臣返京途中,看到殷丞相的女儿兴师动众地带着汴梁守城将士往西京城去,身后还抬着两口棺材,臣打听了一下,原是平津王和广宁王贴身侍卫元一的尸体!”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平津王死了?
徐祈宗瞳孔震动,听完范策的话怒气冲冲地拍着桌子,“丞相,你的好女儿不是在府内养病吗,怎么跑到汴梁去了?还带回来了朕的、皇弟的尸体!”
殷浙立刻跪地,双手颤抖,“小女确实病的很重,所以臣才将她送去汴梁向杨评章求医,至于旁的,臣一概不知!”
谁知在一旁看戏的李峥李尚书眉梢一挑,悠悠开口:“丞相这话不对吧,我们家文承在扬州游学,可是在扬州遇到你们家从容活蹦乱跳地逛花楼。”
殷浙抹了一把冷汗直滴的额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范策眼见他这副样子,趁热打铁,目光狠辣,“陛下,臣怀疑殷家心思不正,且殷从容涉嫌谋害平津王,臣恳请您,即刻下旨将其逮捕。”
而李峥似乎还嫌场面不够乱,特意提醒众人,“没记错的话,三皇子被贬的地方,好像就是扬州。殷小姐同三皇子可是一齐长大的,难保......”
经过李峥一点拨,满朝文武都想起来近日的谣传,平津王包藏谋逆之心刺杀皇嗣,三皇子徐问青又抗旨回京。
怎么如今却传来平津王的死讯?
一时间金銮殿就如同菜市场,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要求让徐问青回朝接受调查。
而让徐问青回京,正中徐祈宗下怀。
可他还是佯装为难,咳嗽个不停,似乎是被气急了。
“咳咳咳...可问青被贬多年,诸爱卿也都明白他的性子,莫名其妙就让他回来接受调查,怕是不肯啊。”
此刻,不知是哪位臣子跳出来为皇帝排忧解难,“陛下不必为难,您可将三殿下恢复身份,就说召他回京在身旁尽孝。”
真是个合适的不能再合适的理由。
徐祈宗立刻拍板决定,由范策将殷从容押入刑部候审,由同徐问青最亲近的皇嗣广陵王徐泊简拿着圣旨去接三皇子回京。
而殷家被查封,殷浙被禁足丞相府随时听候传唤。
很迅速且完美的解决方案,令文武大臣都挑不出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