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从容叹了一口气,拿出火折子吹亮,微弱的光线照亮空空荡荡的寝宫。
“当时是在何处搜出来的百花散?”
“床褥下面。”徐问青答。
殷从容举着火折子凑近只剩一张床板的床榻,她弓下腰蹲在旁边瞧了瞧,忽然问道:“贤妃娘娘养过动物吗?”
徐问青正在茶案旁转悠,听见问话不免一愣,“我六年没回宫了,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殷从容眉心一拧,“贤妃娘娘是养了一只白色的布偶猫。”
徐问青终于意识到殷从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他凑过来,就看见殷从容指尖捏着一根黑色的猫毛。
“你是说,这猫毛不是贤妃娘娘养的那只猫?”徐问青皱眉,他敲了敲腰间软剑的剑柄。
殷从容静下心沉思,她忽然想到自己那日放进德妃寝宫的那几只毛,有一只就是通体纯黑,毛色鲜亮。
“猫毛即便很难打扫,也不会在搜查过一遍寝宫之后残留到床板上一根,除非是有人往床榻下放东西的时候,意外将袖子上粘的猫毛又沾到床榻上。”
“你怀疑是德妃宫中的人?”
徐问青靠在床边,垂眸透过火光将殷从容满是愁绪的眉眼纳入眼底。
“嗯。”她低声应着。
“我那人引开德妃宫中的婢女时,发现那两个人都会点武功和拳脚,竟然还追着我跑了几步路,你有怀疑的人选吗?”
“德妃相信的人只有北凉陪嫁过来的侍女,其中最亲近的则是在她左右侍奉的羌柳和玉笛,你还记得我写给你的信吗,羌柳颈后也有一个纹身。”
根据芍药的证词,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说不定给许慎思送药的人就是羌柳,那么对刑部侍郎下手的人也正是德妃赫连宛若,而烟春的死也跟德妃脱不了干系。
“明日父皇就该带着几位娘娘去相国寺祭祀祈福了,贤妃暂时不会有事,等明日他们一走,我们再去一趟德妃的寝宫。”
徐问青揉了揉殷从容的发顶,示意她安心。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殷从容垂下脑袋,有些丧气。
“怎么,这就把我们玉轻难住了?”
徐问青蹲下身,一只手搭在她颈侧,忍不住用自己的拇指去磨蹭她颈侧的皮肉。他常年握剑习武,指尖都留有薄茧,殷从容皮肤娇嫩,哪能经得住这样剐蹭,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你别折腾我。”这语气不像指责,倒像是娇嗔。
她倦怠的眉眼在晃动的火烛下也跟着摇曳,烟波荡漾,扰的他心神不宁。徐问青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他突然很想吻她。
“玉轻。”玉轻两个字明明清秀隽永,却在他的口中被唤的缠绵悱恻,就好像在蜜里滚过一圈,染上浓重的情欲之色。
殷从容抬眸对上他的眼,如一滴墨落入清波中被裹挟着晕染和纠缠,他与她一起在滚烫的视线中恍惚,消弭。
“很想亲你怎么办。”徐问青闷笑,一只手搁在她的后颈处,压着殷从容不断贴近他。
“徐问青,你之前没有这样经不住诱惑的。”殷从容也跟着笑,她故意用手去拽他腰间压襟的玉佩。
被撩拨的某位主角长眉一勾,将她生生摁在自己怀中,“你何时诱惑过我。”
殷从容贴着他,将头搁在他的颈侧,用唇去蹭他颈边的皮肤,若即若离,勾的徐问青心有些痒。
“在扬州,围炉之时,我是故意没穿外衣。”
她的嗓音又娇又柔,徐问青长睫一颤,掐着她的后颈趁着猩红的火光吻上去,凶狠地像在发泄,吞掉她所有的呼吸和声响。殷从容仰首迁就他,她的舌尖被吮吸的有些发麻,却死死地禁锢在徐问青的掌下。
“殷玉轻,我真是败给你了。”
徐问青亲够了,将人搂在怀中感叹。
他明知她带着目的才会不遗余力地帮自己查案,又明知他爱她,却依然将她送入危险之中。
而她也明明知道自己心思不纯,更同他一样爱着他。
殷从容唇瓣水润鲜红,徐问青没等她发声,又吻上去厮磨,仿佛要将唇瓣啃咬出血来才肯罢休。
“三殿下,成大事者,要远美色。”
殷从容气喘吁吁,用手推他。
徐问青浅笑一声,目光中满是对她的揶揄和挑逗,“谁告诉你我要成大事了。”
殷从容听到他咬着自己的耳朵,嗓音带着诱人犯罪的魔力:“我只成玉轻之事,也只贪图你的一点美色。”